“你才堕落了。”祁君没好气的回怼,转身便往河堤里面走,“冷死了,回家吧。”

“你真不生气?我怎么不信呢?”祁睿觉得奇怪,大步追上去问。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祁君悠然的叹了一声,听见祁睿回了一句也是之后便沉默了。虽然她面色如常嘴角还挂着浅笑,可是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一路上,她脑海里总是浮现许韩的脸,耳边回响的是许韩跟她说过的话,许韩的每一次笑,每一次皱眉,每一次生气祁君都记得特别清楚。

包括许韩和她提分手的时候说,再也不见的样子,依旧很清晰,清晰到祁君一想来心脏就跟刀割一般的疼,接着就是像被人捂住了抠鼻,呼吸的很是艰难。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为什么,许韩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对待之后的结局是英年早逝,而那些伤害过他,伤害过他家人的人,如今依旧活的风生水起,每天安稳入眠呢?

老天爷,你是眼瞎了吗?

祁君在心里咆哮,她多么想无情的嘲讽这个薄情的世界,质问不公平的老天,为何要给每个人安排不一样的命运。

许韩死了,难过吗?那是肯定的。可是她还有家人,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还没有伟大到能够不顾一切去殉情,更何况就算她殉情了,许韩也不一定领情。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哭不闹,不让家人担心,努力刻意难以忍受的痛苦,带着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过好今后的每一天,这样,才是许韩应该想看到,也是自己所期待的。

回到家里,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祁君和祁睿非常有默契的选择了休息。

大清早六点临江县就人声鼎沸,尤其是许韩家门口更是门庭若市,纷纷探头朝院子里边张望,窃窃私语的嘈杂声像极了夜里的蚊子让人心烦。

派出所派人送来了许韩的骨灰,是许昌柏接的。那些人象征性的让许昌柏节哀顺变,又对他进行了例行询问之后就离开了。

许昌柏把许韩的骨灰抱进客厅里的时候,季凉城和陈乃夫一众人均是满脸死寂的盯着许昌柏手里的骨灰盒。

陈乃夫红了眼眶别过了脸去,季凉城大步跨到许昌才面前,抬手想要去碰触,无奈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挫败的转身一拳砸在了墙上,悲痛的低吼了一声。

“这是他的命,你们都别太难过了。他既然这么选择了,就随他去吧。”许昌柏沙哑着嗓子看着侧对着他,低着头的季凉城红了眼眶以后劝慰道。

“都怪我,都怪我。”季凉城哑着声音开口重复,说着一拳又砸在墙上,懊恼自责道:“我为什么要无条件相信他。如果我有一丁点怀疑只要一丁点,他也许就不会死。”

其他人听见季凉城这么说均是纷纷低下了头,一脸的悲痛。陈乃夫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心口闷的发慌,眼睛里的眼泪还是没忍住直接从眼角滑落涌进了耳廓。

许昌柏苦笑一声,语气很是自嘲“上一辈的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许韩,太执拗了。如果我早点把真相告诉他,他也不会如此”

他说到此处哽咽了,眼泪猝不及防滴在手里的骨灰盒上面。死无全尸四个字实在是不是什么好话,就算是许韩的真实写照,他也说不出口。

“就算把临江县掘地三尺,也得给老子把许韩找出来。”中气十足的吼声在外面响起,随后他们就看见身穿黑色作训服军绿色迷彩裤的白膜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白膜看见许昌柏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鹰隼的眸子犀利的看着许昌柏手里的骨灰盒嬉笑着问道:“干爹手里抱着的东西是什么?金银财宝还是绫罗绸缎呐?”

许昌柏没有回话,季凉城手底下的人没见过白墨,其中一个恼怒的解释了一句:“那是韩哥的骨灰!”

“这里有你说话的话份?”白墨闻言偏头看着说话那个人,虽然嬉笑着一张脸,双眸里却满是犀利,声音低了八度。

那人被白墨的眼神吓住了,动了动嘴皮子怂了,不敢再说话。白墨冷笑一声便把视线移到了许昌柏手里的盒子上面,阴阳怪气的问:“怎么,下一步要给许韩开追悼会?”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白墨转身在原地转悠,语气悠然带着一些嘲讽,“许韩那种不要命不要脸的祸害,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还死无全尸?呵,瞎扯淡。”

在客厅里的人听见白墨的白墨的话均是神色凝重的看着他,眼眸中隐藏着翻涌的怒火,实在不知道哪来的人竟然如此编排许韩。

“嘭!”白墨从许昌柏手里把骨灰盒夺走了,然后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好在骨灰盒上了钉子,只是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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