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来濮阳和老夫人有关。”流沙见林席脸色沉下来,连忙解释:“我擅自查了一些东西,老夫人和姜妍私下见过好几次。”

“我知道了。”出乎意料的林席没有多问,也没有发脾气,“你先去给我姐办出院。”

流沙点头转身出了病房,在李队长带人过来前五分钟,流沙和林席已经带走了林鸢尾,只留陈乃夫一个人在病房里。

李队长进门的时候陈乃夫刚睁开眼睛,他看着天花板动了动酸麻的身子,脸色是少有的疲惫。

听见响动他偏头视线看着门口,随及慢慢坐起身来靠在身后的墙上等着李队长和他身后的两个人走近。

李队长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陈乃夫直言不讳:“昨晚十一点左右,你母亲在你家巷子里被人用重物砸中脑袋,一击致命。”

“你说什么?”陈乃夫猛地坐直身子,犀利的眸子透着不可置信,声音里带着轻颤。

他昨天还见到陈意和陈彪一起在小酒馆谈话,怎么可能就几小时不见,她就被人谋杀人?

“你母亲的尸体在刑警队法医科,法医鉴定报告出来了,你母亲是被人砸中了要害。而且凶手手段残忍,你母亲面目全非。”

“不可能!”陈乃夫笃定的开口,就算陈意和陈彪翻脸反目成仇,陈彪也不可能蠢到在这个节骨眼杀了她。

“凶手在逃,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你们那一片是老城区,政府规划拆迁,监控也没有,所以我们需要你配合尽早查出凶手。”

陈乃夫看着李队长惋惜的脸和他坚定的语气和眼神,快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当下掀开被子下床。

“我想去看看我妈。我会全力配合你们查找真凶,你们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乃夫穿好鞋子大步走出病房,李队长站起身冲身后的人使了眼色,三个人追着陈乃夫出去。

到了法医科,纵使陈乃夫是个大男人,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看着陈意血肉模糊的脸还是胃里一阵翻涌。

他强忍住胃里的恶心,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意的尸体,仿佛要把眼前的景象深深的刻进脑海里。

陈意的音容相貌如数涌进他的脑海,想着想着心里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撕心裂肺的疼。

他抬手抹掉脸上淌下来的泪水,转身离开了法医科去了刑警队的问询室。

李队长询问了他关于陈意的近况和得罪的人,陈乃夫挑着能说的全说了。

最后李队长又问起了孙香,“你知不知道孙香是陈彪的妻子?你母亲和孙香长得一模一样,法医鉴定,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整过容。”

“我不知道。”陈乃夫摇头。

他从来不派人监视自己的家人和兄弟,所以事情才会到今天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那,木寒烟是陈彪的女儿,你知不知道?”

陈乃夫点头,“不久前才知道。”

李队长问了他想知道的,嘱咐陈乃夫想起来什么事情一定要和他们说,便让他走了。

陈乃夫刚走到门口又被李队长叫住,“陈乃夫,许韩和林席和这事儿没关系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乃夫目光沉了沉,怀疑许韩和林席的想法让他吃惊,他头也不回的答:“我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走吧。”李队长点头,陈乃夫便离开了刑警队。

站在人来人往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烈日当头,炎炎夏日里燥热的风让陈乃夫浑身裹了一团火。

那触不及防的热烈灼伤着他的皮肤,逐渐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炭烤着他的心脏。

疼!令人发指、难以呼吸的疼!

曾经笑着说要陪着他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等着他大有作为过好日子的人,如今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意离开的如此猝不及防,毫无征兆。让他十几年的坚持瞬间崩塌,他突然找不到撑下去的理由了。

从他记事儿开始,他们辗转过很多个城市,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濮阳。

他还记得陈意带着他十岁的他再次回来濮阳的时候,他问陈意:“妈,既然我们搬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时候陈意只是苦笑着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妈,我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生活?您不累吗?”这句话他从五岁问到了十五岁,陈意从来没有回答过他。

“妈,为什么您要让我辍学?”陈乃夫想起高三那年对陈意冷声质问,“我成绩很好,班主任说我可以保送京都大学的。”

“妈,你相信我,我可以出人头地,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到那时候,我们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

他的祁求和控诉并没有让陈意改变主意,陈意直接去学校给他办理了退学,并且烧掉了他所有的笔记和课本参考书。

陈乃夫知道后冲陈意咆哮为什么不让他念书,为什么剥夺了他唯一能出人头地的退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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