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派去楚国的赵军队伍出现意外……”他抿了抿唇,话没有说完,但都明白他话下之意。
如果派去的二十万精锐赵军拿不下楚国跟秦国的残余军队,那么赵国的处境将会陷入进退维艰。
但是,怎么可能会输呢?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啊。
秦国的兵力绝对不可能再做假,楚国那边也是明摆着的,他不可能为了跟秦国演一出戏而搭上整个楚国吧,所以在这么明显的战局中若赵军还输了,那就简直太没天理了。
“为什么陈太傅不来赵国,反而领兵去楚国,明明他们主力意图是攻赵?”
“你错了,她的心比所有人都大,她这是要一口吞下两国。”
没有什么主跟副,楚国跟赵国都是她的目标,她领兵前往楚国计套计环扣环,再以秦国跟魏国大部队来牵制赵国,双管齐下的招数她算是耍到家了。
就跟他一样,他的做法跟她很像,唯一区别就是他慢了一步,她甚至还在秦国危矣之际,便开始了筹谋大局,谁能有她考虑得长远啊。
况何她身上有太多神秘之处了,就好像……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那些神奇而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她都办到了。
“开始了。”
后卿截住了透想继续下去的话题,他走到搭高的云台上,一身紫色对襟宽袖朝袍,腰束金织祥云宽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额前坠落的血玉映衬得肤色白皙无暇,一双清泽玉润的玲珑眸,内转万千乾坤深意。
下面的战场是特意布置过的,前方的阵地内插着许多面旗帜,分别以二十八星宿、东南西北四方各七宿排列,今日他们将这里斗阵法。
“他会先走哪一步呢?我猜……苍龙七宿先行。”
另一边的相伯荀惑略显清隽幽美的脸陷在披风镶绒毛的领间,两弯似蹙非蹙烟眉,淡声道:“他必然会猜我要动东方的苍龙,所以他下一步将走北方玄武。”
东方苍龙七宿为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一动,便如神龙摆尾一势冲击而来。
北方玄武七宿为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一守,如坚石堡垒一般不可破防。
一切如同他们脑海的想法进行着,两军斗法斗阵,各有奇招亦各有破法。
魏王紫皇不禁惊叹这番奇斗,他问:“右相,若直接全军攻赵你道有几成胜算?”
“若后卿不在,有八成。”
“若他在呢?”
他叹息一声:“五成。”
魏王紫皇笑了一下,感慨一声:“他一人就能将整个赵国的成算提高三成啊。”
“他能将一座空城变成一座兵城,哪怕无一人在守,亦可抵挡千军万马,你道呢?”相伯荀惑不夸张地说着。
“可我们这边不是有右相你在吗?难道你赢不了他?”魏王紫皇讶问。
相伯荀惑纤长的睫毛微垂,轮廓偏秀漪仙气:“我们所学不同,我在于守,他在于攻,现在我们的情况倒是相反了,他守城我攻城,他以守为攻,倒是更显上乘。”
“若是陈太傅在,只怕后卿的优势又得降一降了。”
提到陈白起,相伯荀惑一直平直的嘴角才缓和几分:“她那边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已经替我们挣得了半壁江山。”
这一局,僵峙了一天,防不破,攻不入,骑兵这时忽然翻身落地舍了战马,群马占据了之前的星宿排列,抽出弯刀另成白虎七宿,白虎是杀伐之神,主攻,而相伯这边倘若变阵,则会溃势而败,但不变阵,又岂能以一挡二。
相伯荀惑对此变故没有事先预料,但对于各种突变他却事先做了些防范,只见他一令之下,秦军纷纷将手中长戟分别插入玄武七宿阵点,再抽出腰背藏伏的刀刃,与冲上来的赵军进行拼杀。
双方一下算是扯了个平势,骑兵变步兵,戟兵变卒兵,双双用不擅长的作战方式进行杀敌。
这一局,最终都没有分出胜负,因为关键时刻,却是赵国有急报传达,只见后卿闻讯后,脸色遽变,见久峙不下,也再无心情慢耗反击,直接毁阵举军返城。
这时秦军这边也收到了一则喜讯,却是楚国那边的消息终于传来,秦军灭楚大捷,这则天大的好消息彻底鼓舞了在赵的秦军的士气。
相反,赵国那边却觉得他们的天都黑了一半了。
与魏王紫皇一道回到军营,相伯荀惑一向病白的脸上浮起了殷红的血色,他召来传讯的斥候,连番问道:“太傅她没事吧,可有受伤?”
“太傅受了一点伤,但已无大碍,一切安好。”
魏王紫皇听后,颦眉:“谁能伤她?”
他可是知道她的能力的,普天之下能伤到她的寥寥无几。
“是楚王,太傅与楚王打斗之时,不幸身中一剑。”
楚沧月?他本领虽强,但也达不到陈芮那等鬼异高深的身手,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那楚王……”
“楚王被太傅一剑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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