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迫不及待想要重新把我拉入这摊浑水中,对不对?”似乎没有察觉到阿克塞尔的心里变化白苋将自己的判断尽数吐露了出来。

看着一开始走进来就格外温和、甚至在半分钟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男人如今骨节被攥的发白沈兴柏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

他到今天才发现白苋其实对自己已经足够好了……

反正起码没有犀利到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幸好,自己青春期的时候荷尔蒙没有胡乱分泌,并且深刻的记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不然的话他可不保证会不会被白苋刺激的痛哭流涕。

想想可能会出现的画面沈兴柏有点牙疼。再看一旁的……嗯,非常的冷静不愧是大人物。

说真的女朋友洞察力强到这个地步这辈子恐怕都要告别“出轨”这两个字了。万一真的有什么第三者插足,那也不是离婚或者分手能解决的。

是丧偶。

更可怕的是指不定白天在谈生意的时候酒席上出现过几个女人至多到晚上就被会扒拉出来。

当然,以沈兴柏对自己妹妹的了解,这些事情她是不会干的。查岗什么的太掉份。

她会勾得你这辈子都为其神魂颠倒让你心甘情愿为她高兴,为她难过。看现在这个样子离这个地步应该也差不远了。

所以说爷爷当年到底都教了白苋什么?为什么没有传授给自己一点经验?

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在打光棍啊!

见白苋吃不了亏沈兴柏放下心来之后,思维就开始疯狂的发散。

至于孟既庭,和以前一样,他还是一块布景板,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那种。仿佛在商场上的叱咤与犀利,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越来越觉得自己像默默支持自己另一半事业,从不添乱,哪怕是吃醋也不会表现出来的贤内助了……

“再来一杯。”孟既庭道。

红茶不知不觉就见底了,见他这么淡定,管家阿弗都有点不太适应,“……好。”

完全忽略就两人简短的交谈,这短短两分钟里,阿克塞尔已经回复如常,他蓝色的眼睛里此刻跃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嗓音也有些暗哑,“我承认……我确实对你所说的那些可能心存忧虑,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知道白苋的性格,谎言无法让她动容,而她也不会相信那些场面话。微微闭了闭眼,阿克塞尔面露颓然,整个人好似即将被压力压垮一般。

下一秒,他将自己最软弱的部分暴露出来,展示给白苋看,“从我得知你有男朋友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忐忑。”

“直到你上次问我借了直升机和武器,我隐约感觉到,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可以豁出一切为我筹谋。”

“你已经有顾虑了,白,有人拿链条锁住了你的脚。”

而这,正是阿克塞尔最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她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你要是真的想玩儿,我大可以为你找当红的明星、模特,无论什么国籍,无论什么类型。”

“只要你点头,哪怕……哪怕是我也……”

从阿克塞尔吞吐的语气中,孟既庭似乎察觉到他要说什么了。原本平淡的眼眸倏而一冷,下一秒,骨瓷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人当他是死的吗?

“抱歉,手滑。”没什么诚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孟既庭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你们继续。”

回头再找你算账、敢答应他你死定了,从自己男朋友表情里读出这样的信息,白苋……白苋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

她真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只是总有这样那样的误会产生。

“抱歉。”求生欲非常强烈,白苋不等阿克塞尔说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会答应你。”

“更甚至,我会向你提出辞职。”

阿克塞尔可恶么?可恶。

阿克塞尔可怜么?可怜。

只是,这同她有什么关系呢?虽然站在对方的角度,这件事并没有错。只是白苋虽然有同理心,却不会滥用。

“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白苋的头脑格外冷静。

“承担风险,是我们这些成年人必须学会的东西。”

只能说,阿克塞尔实在是不够了解她。白苋不会因为他的几句示弱的话就心软,毕竟从一开始,两人就只是盟友关系。

阿克塞尔先越过那条线,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刚开始的时候,阿克塞尔还能保持镇定,但听到“辞职”这两个字,他心中顿时就有了不妙了预感。

说真的,自己确实有所准备,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辞职。

“你应该知道,你一旦离开,消息传出去,公司的股票马上就会下跌。”阿克塞尔尽量克制的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白苋莞尔,“我虽然吃公司的分红,但也不是非它不可。”

“股份而已,没有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只要我的头脑和我的手还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你的学长呢?想想罗纳尔德。”深吸了一口气,阿克塞尔眉头紧皱,“不只是他,还有你那些同事,公司出了问题,对他们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这么多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业?然后陷入债务危机里?”

“别妄图糊弄我,也别试图用那些道德来绑架我。”白苋差点被气笑了,“你才是真正的,如果是要为他们负责,那也应该是你来。”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参与过公司的任何决策。我要的,只有每个季度的分红而已。”

不沾染太多的事情,白苋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抽身。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你那么痛快就放权了。”阿克塞尔眉头不受控制的皱起。

明明是两个人一同创建的公司,被他捞走了最大的好处之后,白苋半点反抗都没有,甚至也没什么异议,要求低的可以说是可怜。

本来他还以为白苋是以退为进,暗中图谋更大的蛋糕,为此,阿克塞尔还很是紧张了一段时间。

现在看来,原来是白苋再给自己留后路。

张了张嘴,阿克塞尔意味不明的问:“你让我把这些钱打的华国账户,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有备无患而已。”白苋看向窗外,她的目光变得悠远、深长。

“你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这终将成为你最大的弱点。”

而她,最为厌恶的就是被人掌控。从前不行,现在不行,将来更不行!

所以他们两个分道扬镳也是早晚的事。反正也没有多少感情,有的只有相互利用和防备而已,丢掉也不可惜。

白苋懂得取舍,也最会做取舍,“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

“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话音落下,心口蓦然一紧,仿佛被一双大手给攥了一下,阿克塞尔难免有几分失态。

深吸一口气,他微笑着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情,“别忘了,佐罗和安娜还在我那两个哥哥、不知道谁的手里呢。”

所以无论白苋愿不愿意,她都要想办法把佐罗和安娜救出来。

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同他合作。想甩开他?没那么容易。

这条船白苋上过一次,就不能轻易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阿克塞尔都要把她留下!

对面坐着的孟既庭捕捉到了阿克塞尔眼中的孤注一掷,他拿着骨瓷杯子的手一顿,片刻后,孟既庭垂下眸子,轻轻的勾起了唇角。

来了,来了!传说中的修罗场!

看这样子,怕不是要气死了。

沈兴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来这个叫阿克塞尔的外国人,确实不是特别的聪明。惹了白苋还不够,非得再得罪一个孟既庭。

这两个人加起来,那能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事儿吗?!

反正以沈兴柏的了解,白苋吃软不吃硬,别人越是拿刀子架到她的脖子上,她身上的反骨就越发扎人。

白苋肯定不会屈服。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凛冽的女声就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想继续榨取我的价值?”

“阿克塞尔,你在做梦。”

她从不接受威胁。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两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白苋就更不乐意惯着他了,“阿弗,送客。”

虽然知道阿克塞尔的名头,但老管家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先生,车子已经到城堡门口了,您这边请。”

从自己被接回家开始,就没有再被这么对待过了。一时间,阿克塞尔心绪翻涌,但终究,在看了白苋一眼之后,他还是十分配合的离开了。

“如果你想要反悔,请虽然联系我。”

……

……

……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会这么……呃,自恋?”又不是小孩过家家,像白苋这种说一不二的人,怎么可能会回头。

不过……

沈兴柏目光幽幽,语气也幽幽,“说真的,我以为你老板是好人。”

又是直升机又是庄园,还有身手过人的雇佣兵,那也是说借就借,怎么看怎么大方。

“只是利益关联而已。”白苋耸肩。

她为阿克塞尔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完全足够偿还这么点恩情。

“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就这样,在白苋刻意的忽略下,沈兴柏很快就忘了正事。

管家很快回来,沈兴柏不由得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刚刚真是帅呆了。”

原来儒雅的老绅士也有这么不近人情的一面,这种素养,不愧是专业人士。

“你过奖了。”管家含笑,表情完全不似刚刚的冷淡。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白苋挑眉,“怎么,你不会是想挖我墙角吧?”

“别忘了,你的城堡还在计划阶段。”双手环胸,白苋给了他最迅猛的一击,“而且你也付不起阿弗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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