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父觑了眼她,良久,也是不知道该说点啥好,又是一道深深地叹息:“那,那老二媳妇咋办?她不管怎么样也是进了门的……”
“什么咋办?你是让她来分我的钱吗?”晏母一听,顿时就炸毛了,当下从火炕上翻身而起,一点都不像是悲伤过度,刚死了儿子的人,“这儿子是我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的,她陆霜降是个什么东西,她嫁过来才几天,就扛个寡妇的名头,还想分东西不成?哼,阿楼不管咋说都是咱们占理的,要不是咱两,他早饿死在外头了。现在能有这大造化,也是当初咱们特地送去部队里,不然一辈子剖土有个什么出息的,你看老大那样儿,哼,说到底他还得感激咱们,就是死了也得感激。”
“陆霜降那婆娘,我本来就不愿意她过门,这次就让她滚蛋,一分钱都别想。我还没说是她克死我儿子呢,不然阿楼那么多年,咋都没事儿,偏得跟她结婚就没了的?哼,古话就说过,父母不双全的人家的孩子娶不得,命硬,克夫克人,你们偏得不信,还说什么封建糟粕。现在好了,人真的没了吧,还觉得我哄他吗?”晏母脸色冷冽,“等下,就让她收拾包袱,赶紧地给滚回陆家去。”
晏父闻言不由怔愣了下,“这跟老二媳妇应该不大搭边吧,她还给咱们张罗了做生意……”
“难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错的吗?不然咋开始咱们家过得好好的,就她来了就各种鸡飞狗跳。做生意是我自己提出来的,钱也是我出的,是我每天辛辛苦苦地挑担子去城里的,跟她有个什么关系?她连个嘴都不大爱张的。既然如此,跟咱们也不是一条心的,我也不要她给咱们家守寡,放她回去嫁人,不是我仁义吗?”晏母大声道。
晏父被她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讷讷道,“这……”
很快,门口传来了动静,晏母住了嘴,就看杨翠兰陪着笑脸,端了个火盆子进门,搁到了两人的跟前来。
“爹也起来了,快烤烤火,去去寒。”
晏父见她脸上也没什么悲苦悲色,不由又是叹了口气。
也是,老大媳妇若是哭得死去活来那才是有鬼的!
晏母没空搭理两人,她正拿了把铁剪刀,把捆住帆布包外头的麻绳子给剪断,翻出了里头的东西来,这帆布包的容量也是不小的,里面装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就有一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上面还别着晏承楼的肩章和勋章。
但是,晏母根本就没看,直接划拉到一边,仔细地翻着其他的东西,发现除去极少的晏承楼的私人用品,其中就有他部队里额外给的一些补贴,比如军用的粮票和工业票等,还有很多是他带的兵凑的。
晏母就瞧见了一大块大把列和一罐的糖,还有麦乳精等,可能是考虑到家里有老人,怕他们悲伤过度,特地给他们补补身体。
晏母攥紧了票据,翻到地,终于瞧见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她眼眸亮了亮,忙拿了出来,撕开了口子,见得杨翠兰凑过来,她瞪了眼,“看什么看?这是你能看的东西?还不滚开点。”
杨翠兰嘟囔了声,到底是没凑上前,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在往那看。
其实不用看都晓得,那信封里面的都是厚厚的一叠,肯定是钱没跑了。
晏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子,就伸手进去探,果然是钱的触感,粗粗一摸,至少得好几百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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