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霜降是被外头的声音吵醒的。

晏承楼在部队里就习惯了,每天都是天擦亮就起来做训练的,所以生物钟都是固定的,早早就起来在院子里锻炼。

他一大早就起来沿着村子跑了十圈,现在正在打拳。

昨天晚上的确是下了雪的,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的雪,四处看着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所以,杨翠兰的儿子醒来后就闹着要去雪地里玩闹,他年纪还小,杨翠兰自然是不准的,生怕他给感冒了,到时候又得花钱治。

晏大宝就不愿意了,他虽然才三岁,但是已经能够说话了,只是还没名字,家里都是大宝大宝的叫,都是比村子里的其他叫狗蛋铁柱的强一些。

此时,他看着晏承楼在院子里空手打拳,他就不答应了,“叔怎么可以,我也要去玩雪!我要玩我要玩!!”

小孩子胡搅蛮缠起来实在是难缠,晏大宝就是,他是家里唯一的孙子辈,从来都被晏母和杨翠兰当成宝贝眼珠子疼,现在一得到不准,少不得尖声哭闹,以求得到关注。

陆霜降就是这片鸡飞狗跳的尖叫声里起来的,她揉着被哭得发昏的头爬了起来,见得外头天已经亮了,她只能咬咬牙起床了,屋子里倒是不算太冷,她哆哆嗦嗦地套着棉衣棉裤,只觉得从被子里带出来的热气急剧地下降。

虽然陆霜降是生在冬天的,但是说真的,她最是不喜欢的就是冬天,没别的原因,太冷了。

北方的冬天是干冷干冷的,冷得脸都发裂,而南方的天就是湿冷湿冷的,能冷到人的骨头缝里都打颤,那是穿多少衣服都难以抵御的。

而虞城偏生就是黄河以南的南方,在荒年的时候,当时也是冻死过不少人的地方。

此时,陆霜降足足套了三件衣服,还给穿了个棉袄才觉得好点了。

不过,昨晚上也亏得晏承楼给揉了揉,那手法没得说,本来她以为起来后,腰背会酸得直不起来,结果一觉起来,倒是神清气爽的,若不是晏大宝哭闹,她还能再睡儿。

她打理好头发,打开了房门功夫,外头的声音已经变小了。

晏大宝哭闹得杨翠兰头疼,最后少不得晏母出面,不过她没骂晏大宝,骂的是杨翠兰,“那么个人连孩子都不会带,你还活着干吗?不知道去村口去跳河吗?就知道霍霍家里的粮食,连个孩子带不好,连头猪都不如……”

杨翠兰也是委屈,结果一个不察,晏大宝就冲了出去,踩在雪地上,听到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不由弯起了眼儿,尖声的叫着,结果到底穿得多,人又小,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杨翠兰当下就急了,虽然穿得多,摔不坏,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宝贝得不行。

还是晏承楼离得近,一个健步冲上去捞住了孩子,就是一个腾空,落在了怀里。

晏大宝是丝毫都没觉得危险的,咯咯得直笑,甚至拍着手,欢喜道,“二叔,再来再来,飞飞……”

这些平时都是他爹给抛飞飞的,他其实跟晏承楼不大亲近,但小孩子不记事,只记得玩儿。

晏承楼看着怀里白白嫩嫩的孩子,不由弯了弯眉眼,正要给他抛高高,杨翠兰却是飞快地把孩子给抢了过去,急急忙忙地就往屋子里去,不顾晏大宝的不配合,只安抚道,“外头冷,别病了,到时候可是得吃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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