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缜倚在抱臂看着永宁侯无奈地道:“可是祖父早晚会知情的。”
关于皇权的斗争历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生在皇家就要有流血牺牲的觉悟,也是他们的命运,韩缜能漠然处之谁死谁活就看天意。
可是老侯爷不同,他是传统意义上的忠臣武将忠君大于一切。永宁侯明显是想冷眼旁观皇家自相残杀,而其中就有至高无上的皇帝和未来的太子,老侯爷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更不用说他还有更深的打算。
永宁侯眼神一片幽深,道:“那时一切都成定局,随他去!”
“你呢,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垂眸问儿子他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背叛了,韩缜真的这么轻易接受了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韩缜摊手,无奈地道:“谁让你是我爹呢而且也不是爹逼着那些皇子逼宫夺嫡的。比起他们我还是宁愿爹好好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永宁侯明显主意已定还能怎么办呢?
永宁侯眼里闪过复杂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儿子!”
转身走到挂着铠甲的地方永宁侯褪下身上的衣衫,装备穿上装备。
韩缜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看着永宁侯披挂铠甲,上前帮忙。
“那最坏的后果会是什么?”韩缜问。
永宁侯淡淡道:“总不会死绝了,皇室有的是人。”
“那爹能得到什么,怎么保证会得到你想要的?”韩缜又问。
穿戴好,永宁侯又转身让人送来新的蟒袍,回身挑眉道:“你问的太多了!”还是不愿意说,或者是过程太血腥残酷了,不想让韩缜知晓。
挥退服侍的下人,永宁侯亲自动手换上新袍。
韩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一时悻悻然。有气无力地将一旁的腰带递给他,打量道:“爹你这是要出门吗?”
他知道永宁侯每年除夕都会出城跟黑旗军的将士共聚,在犒赏三军的同时,也会和全军上下一起吃年饭,每年永宁侯府的除夕宴会都会等到永宁侯从大营回来才会开始。
在这个关键时刻,永宁侯还是从容不迫的按照一贯的行事处理,韩缜也不得不感叹他爹真沉得住气。
“当然!”永宁侯垂下眸,轻声道,“我不在城里,有些人才能放大胆子开干。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察觉,是个瞎子聋子,我很期待好戏的上演!”
明知道不是那么简单,韩缜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感觉一切好像都在永宁侯的算计之内,顺着他的想法发展似的。
永宁侯拍拍儿子的头,低声道:“好好看家!”说着转身欲走。
“还有一个问题,”韩缜叫住即将要出门的永宁侯,“爹真正支持的人是哪个皇子?”
永宁侯意外地一扬眉,停下脚步回首看他,似笑非笑地道:“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会直接谋反,难道一定要扶持人上位不可吗?”
韩缜摇头,正色道:“爹你应该没有这么傻,如今朝纲未到不可收拾,天下尚算稳定,民心犹在孟朝。如果举兵谋反的话,此举无异于置于炉火上烤也,必遭四方正义之士讨伐围攻。到时兵灾频起,也会让天下不稳,百姓陷入困苦。当整个国家陷入内乱混战,也会使边防削弱,别看金国和我朝签订盟约,可这也是因为它从边关占不到太多的便宜,无奈之下的妥协,一旦有可乘之机未必不会改变策略向南侵占。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形,我想爹不会想看到的,不是吗?”
他认真的盯着永宁侯,似乎想得到他的认同。他可以看着永宁侯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宫变中袖手旁观,甚至另有心思,却绝对不能接受他谋反的后果。因为皇帝谁来做都行,可是如果给国家带来灾难的话,那他会拼命去阻止的。个人的野心不能凌驾于家国利益之上,他希望这个国家能平安康顺的走下去,太平不会永远的维持,只愿它尽可能地维持的长一点,再长一点,让历史轮回的脚步慢一点到来。
似乎看出他眼里隐藏的紧张,永宁侯微微笑了,揶揄道:“看来书没白读,分析得很清楚嘛!”
“而爹你既然不满七皇子,那只有选择另外的皇子了!所以,我说的是对的吗?”韩缜求证。
永宁侯摸着下巴,眯眼道:“说来感觉做皇帝似乎更威风,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江山万里在你脚下,何等肆意无双!你老子做了皇帝,你也有机会做皇帝,不想要吗?”他探究地看向韩缜。
换了一般人怕是又怕又激动,能有机会成为万万人上之人,多少也会燃起一丝野心。可是,韩缜却是非常的平静,仿佛听到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冷静地道:“我只知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做皇帝未必是一份好差事!”
受了前世的影响,真的不觉得皇帝就有多么了不起,不就是职业不同吗?至于成为皇帝以后的特权享受,他还真没有多少向往,成为了侯府公子也没见轻松多少,更何况是做皇帝,到时别被压垮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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