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又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然,就是他们中有人阵亡,通知他去进行告别仪式。

但必须得想办法打听到点什么。

雾散了后,雨不但没见小,反而大了起来,哗啦啦直响。

雨点声打乱了营长的思绪,应该说是有人往这边挤了挤,惊醒了他,使他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

他移动了下脚步,为了避雨,人尽量往后靠,脚尖几乎要踮起来。雾水打在脸上,他抹了一把,低声咒骂了句什么。

四处看了看,这里根本看不出有战火的迹象,但又的的确确是在战火边沿。

营长不想再去想什么,他是个不太会想很多的人。哈欠了一声后,他突然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无聊,只得一面看雨,一边继续听着他的通讯员与那几个同样站在屋檐下的陌生士兵攀谈。

“呵呵,各位兄弟好啊,你们是北方人吧?听你们说话口音就知道了。应该来好一阵了,各位兄弟还习惯这儿吗?”

小张这个通讯员人不错,可能常在领导身边,说话有一套。

那几个兵看着他,见他脸上带笑,人还顺眼,一个高大个就搭上了话:“他们我不知道,我自个还行吧。俺山东来的,老家是枣庄。听过吗”

他说起话来口音有点怪怪的,可能是跟天南海北的人在一起,有了点改变。

“枣庄我是没听过。不过你们山东人一看就知道,特高大。这儿没馒头跟大葱,我怕你们招架不住啊,呵呵。不如来支烟吧,这东西没人不爱。要依我看,这烟还是云南的好。来来来,各位兄弟,不用客气!”

营长的通讯员小张便这样打着哈哈,很快就跟这几个北方人熟悉了,神吹胡侃起来。这小子逢人三分笑,结交朋友,那是没话说。

一忽儿小张管不了自个的嘴,吹嘘道:“不怕告诉你们,看到这个官了吗?我的首长,从七九年打到现在,身上枪眼无数,见过好几次马克思的,每次都从他那跑出来了。四年时间由一个小兵升任了营长,真正是个好汉!现在上头的人正考虑要捉他到团部去!”

那几个北方人听了后不由肃然起敬!一方面为人爽直得很的缘故,从接过小张的烟抽那一刻起就已经视之为生死之交了,忽又听到要捉他这样的一个英雄上司到团部去,不明就里,都有点要仗义,于是愤愤地说:“干什么要捉他?”

小张愣愣地看着大家。

“我们这就去跟你们上头的人理论理论!首长,你不用怕,我们站到你这一边!支持你”对方继续说。

营长向他的跟班一个瞪眼道:“小张,你胡说什么呢?没事给老子闭嘴!别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

正训斥着,突然瞥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女记者,背着挎包,伞也没打,就那样急匆匆走在雨中的泥泞街道上。

营长愣了愣,停下了训话。

那女记者走得快,正要上前面一辆停着的吉普车。

营长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二话没说就逮住了她,将她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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