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此间事了,你有想过将来的打算吗”

何洛怔怔,唐四爷看着他,发现大师兄的眼角微微泛红。

他没有催促,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大师兄接话:“我晓得,她是个很美好的姑娘,我一直晓得这几天,我也在思考自己的将来。

一开始,我不过是山里生活胸无大志的混吃等死之辈,直到石壁被夺经书与祖师爷牌位被抢,迫不得已下山来,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却让我感触极深。

我莫得别的本事,唯一擅长的就是修复,也肩担着复兴何家守护石壁的责任,师父说我与师弟都是下山历练的时候,所以我想从事古玩行当,尽量以己之能保护我们的珍玩古物与古墓不被乱盗乱偷、被洋人掠夺,更重要的,我也希望以微末之力,给师弟你的军队提供军需,希望你能壮大队伍,更好的对抗国内动荡混乱,庇护百姓,早日让我们华夏得到和平。”

唐四爷一怔:“大师兄”

何洛回了他一个微笑。

他是难过,是不舍,可他是男子,他的心上人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他也不能郁困于从前而不展望未来。这几天他在痛苦当中也迷茫、困惑、不解,直到伍三思看不过眼,点醒他。

“过去已经结束,人都要看向未来,徒弟,你们既然已经下山,就算正式开始历练,不必随我回山了,该走哪个方向,做什么,你们扪心自问,只要仰无愧天,俯无愧地,对得起良心就行。”

何洛正想着,就听到讨厌的毛珌琫说道:“三师弟,我虽然不记得来历,但我英语讲得很好,我想走你的路子,去军情处培训。”

这下唐四爷吃惊了。

“二师兄!”

毛珌琫嗯的应一声,声音平淡没有起伏:“我想得蛮清楚,不就是当特务。我会英语,有身手,懂古玩,会一点术法,对投军有兴趣,思来想去,这个职业最适合我。”

何洛和唐四爷都震惊得一时讲不出话来,最后都看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师父。

伍三思侧着头,难得的和言悦色:“该走哪个方向,做什么,你们扪心自问,只要仰无愧天,俯无愧地,对得起良心就行。”

车外行人如织,车流如梭,天空半放晴朗,一切显得那么平和与繁华,他们也不过其中的一员,但只有他们知道,很快的,他们将告别而去,在曾经的阴谋争斗结束后,各自都将走上自己的征途。

三月二十五日,所有人聚在一起,热闹的吃了个告别宴,宴会散后,范十九爷带着王长贵将奔赴码头乘坐轮船南下前往香江再前往南洋,而银霜则牵着滕咒阿婆的手,坐上前往湘西的汽车。

而伍三思,带着寻找到的何家小叔的骨灰,以及师门的祖师爷牌位、经书,踏上了回云县的归程。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人芝,师兄弟三人有志一同的保持了沉默,并没有追问。也许师父是的,也许,师父真的不是。

扈老十目送滕咒阿婆的离开,回转身体后手按住自己的怀里。

那里有一部伍师父抄写的经书,一部武经。

三月二十六日,毛珌琫清早起来洗漱好,看着自己摆放在床头的叠得整齐的黑色军装,坚定而从容的伸出手,将它抖开。

何洛穿戴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串钥匙。这是他的新起点,也是师父与师弟、自己共同新开的古玩铺面的店门钥匙。

楼下,唐四爷一下楼,客厅站着的人就转过身来,摸着光头大笑着走过去,大力的拍打儿子的肩膀:“嘿,崽啊,你爹我回来了,惊不惊喜”

唐四爷:“”并不。

遥远的法国,夜幕正要将临。

巴黎繁华又热闹的市中心的某处高级公寓处,有邮差送信前来。

一个头发半花白的管家穿着得体的西服打开门签好字,接过邮差递来的一个小包裹。

这包裹很小,大概一本书籍大,重量却有些份量,上边用漂亮的文字写着这处公寓的地址,落款寄信人则写着三个字:关伭山。

管家拿着邮包上楼,打开书房的门将它放到书桌上,嘴上喃喃:“老爷不是要回来了怎么还自己给自己寄东西过来真奇怪。”

他说着关上书房门离开,随着寂静,邮包孤伶伶的躺在书桌上。

黑暗一片的邮包小箱里,谁也不知道里边装载的,是一本发旧的厚重的笔记。

这笔记外壳上没有一个字,但若是翻开来,第一页便写着:长生之秘。笔记里,密密匝匝的文字,还夹杂着许多的画图与插页,那字体,赫然正是关大先生手写。

一切已经结束了,关于长生,关于人芝,可一切似乎又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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