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他想跟族里的老叔学手艺,当猎人,可他娘似乎他不点头就随时要走的样子,看得他心窝子更痛。

何洛喊了声娘,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他眼一黑,一睁开,面前哪里还有他娘,面前是一片竹木搭合的简陋茅顶屋,他正眼熟,后脑又挨了一记揍,接着就听到他师父的声音:你这个蠢徒,为师怎么就收了你这个蠢徒!敢同狼抢呷的!你胆子这么大,怎么不上天啊

何洛马上就想起来这是他入师门第三年的事,他在山里打到一只野羊,结果血味引来了五六只狼,他不甘心白白把自己的成果给让出去,就拿着跟自己手粗的削尖一头的树棍儿、仗着自己学了功夫,跟狼斗了起来,下场可以说是惨烈,要不是他师父来得快,他怕就得给咬死了。

他心道我怎么回年轻的时候了嘴上却有点讨好的喊了声师父,结果眼一睁,天亮了。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他师弟,把自己捯饬好了揉着太阳穴下了楼,发现毛珌琫已经坐在餐桌边了,两个问了问唐管家晚上可有外头查找师父的消息,说话间唐四爷也下了楼,于是师兄弟一边呷饭一边就这个事做了一番交流与推测,然后出门各自往自己的目的地去。

毛珌琫去的关大先生的旧屋,何洛同马浚生就去的藩城堤,刘管事晚上通风报信告诉他们的那个小雅文斋。

监视的人并没有发现么子异常,后头水路也侧重盯着,但显然,关大先生也莫有从水路翻窗回去,但盯稍的人不敢大意,何洛想到也心里焦急担忧,因此一提出来这边看看,唐四爷便把马浚生这个办事利索又果断的手下拔给他使唤。

车子离着两个街口,两个人趁行人不注意下了车混进人流里慢慢往那条街走,到了后马浚生按何洛讲的,装成个锦袍看文物的富家公子,看看门匾挑店进又两手空空出来,从街头循序渐进的往小雅文斋那头移动。

何洛则见到了扈老十和范十九爷派过来的手下,两边寒暄了几句,眼看人要看不到了,他让两人回归原位自己追了上去。

就在他穿梭人群又缀上了马浚生时,横斜里突然一个报童窜了出来,何洛刹车不住,同他撞在一起,报童连人带报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叫。

何洛看一眼前方,马浚生已经抬步进了万宝斋,便蹲下一边帮报童捡报纸一边低声道:“莫撞到哪里吧你卖报也看着点子路,莫这么莽撞了。”

报童也晓得自己错了,连声道歉,爬了两次没爬起来,何洛就把手递过去准备给报童借力。

这力是借了,报童一拉就起,但一握到这报童的手,何洛就感觉自己手掌心一痛,心下大惊就要变脸,哪想到他想要发声,却发现自己竟瞬间讲不出话来,同时身体还一瞬间麻痹失去了知觉。

中招了!

他反应不慢,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有两个汉子下一刻就各自从后头到了他两边,一人一只手牢牢的扣住何洛的手臂,嘴里讲着么子“三儿,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犯病了大哥二哥带你去看医生”的话,大力带动何洛往前走。

报童把报纸往自己手上一搭,笑嘻嘻的一溜烟化成一条鱼混进了人海,很快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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