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伴随两人越往后面看，两人的脸色就显得越是难看，看到了最后，赵悦都有些心惊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翻书看资料的声音，熙宁皇帝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闭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看着两人问道：“两位卿家，看完了吗？”
“臣，惶恐，臣等无能。”两人再次站起来道。
“有何惶恐，有和无能？”熙宁皇帝摆摆手，再次道：“这一切，又不是两位卿家的责任，和你们根本无关。”
说到这里，熙宁皇帝苦笑了一句，带着感叹又带着一丝无奈道：“先帝，可真的给朕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啊。要收拾这样的旧山河，两位卿家，朕该当如何？”
赵悦和曾永沉默起来，熙宁皇帝给两人的资料，就是有关黄河以北的大周州府的相关情况。这些情况，基本上都是北方各地州府发回来的奏章然后经过最终汇总。用另外的词语表达，这就是一份损失报告。
这一次草原人南下，确实是给大周带来了巨大的伤害。特别是在黄河以北，这种伤害甚至能抵大周立国之初的大乱时候。
大周黄河以北诸路州府，除了少数州府没有被草原人侵略，这一次几乎都被草原人光顾了。草原人的破坏和掠夺，简直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之前赵悦和曾永，都远在江南。尽管都从相关的渠道，知道这一次草原人南下，给大周朝带来了很大伤害，但还真没有想象到这种伤害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如果真按照这些资料显示损失来看，恐怕足够让大周朝这些北方州府直接回到了大周朝立国之初的情况了。
先不说财物的损失，这一次不知道被草原人掠走了多少财物，这根本就很难计算。就拿最宝贵的人口来说，有些州府报上来的数据，居然有损失近半的。最低的，都超过了两成。换句话说，一个十万人的州府，有的在这一次草原人南下的战乱中，少则死伤了两万人，多则达到了五万之多。
如果真按照这样的情况，这一次大周朝和草原人之间的战争，真可谓是大伤了元气。现在战争是结束了，损失确实巨大，但战争的后遗症，恐怕才会慢慢显露出来。
曾永脸色有些青白，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这些是真的吗？”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朕才会让你出巡北方，代朕看看，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朕这北方江山，到底是不是糜烂到了这样的境地！”
曾永再次行了一个大礼，很郑重道：“谢皇上恩，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
熙宁皇帝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朕继承大统，却没料到竟是这样的山河。还好，这些局面都只控制在黄河以北，这汴京，也终究是保住了。要是草原人当初真拿下了这汴京，两位卿家，你们能想象会是什么情况吗？”
曾永脸色惨白，这个问题，他恐怕根本没有想过。赵悦反而在心里想到了另外一个时空的王朝，不就像现在的大周么？如果汴京真保不住，恐怕就是半壁江山沦落，山河破碎后，渡江苟延残喘，再过百年，最终神州陆沉。
熙宁皇帝看向赵悦，道：“赵悦，这一次我大周能击退草原人，在朕看来，你才是大周朝最大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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