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州地方上知道吗?”秦啸天问。

刘一清说:“地方上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个想法。”秦啸天说。

张绍增说:“说说看。”

秦啸天道:“我是第二十镇的侦缉主官,侦察情报及勘探战场地形是我的职责。我率部抵达昌黎县集结点之后,我把一部分人马滞留在那里,以掩人耳目。然后再带上部分人马,名正言顺地到滦州境内勘察,名目是为我们在秋操大典中的东军进攻做好准备。我们何必赖上他们一天呢?”

刘一清说:“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回你知道了吧?你为人机警这就是我们派你去的原因。”张绍增显然忘了刚才那几个保皇派军官带来的不快,他高兴地对秦啸天说,“另外,我再拨给你们两尊过山炮过山炮,泛指西洋大炮。这里指早期的后镗小山炮和一尊机关炮机关炮,即马克沁机关枪,这战斗力足可以抵上他们巡防营的三个营了。”

秦啸天听了非常惊喜。过山炮十分珍贵,一个镇也没几尊那机关炮就更珍贵了,整个大清朝廷才进口了五十二尊,分发到一个镇也就那么三两尊。张绍增竟然一下子给先遣营拨来这么多!可见,张统制对先遣营的行动是十分重视的。

秦啸天说:“张统制和刘总参谋官对我们寄予如此厚望,我们定不辜负使命!”

“刘总参谋官,再给秦主官带上一个得力的军需官,备足军费。另外,还要抽出一部电台和两个报务人员随同先遣营前往。”张绍增转而对秦啸天道,“事不宜迟,你们立即准备吧。”

从张绍增那里出来,秦啸天跑回了警卫营,立即着手安排。第二营管带郭金宝、帮带冷逢君、队官潘子凡一听,高兴的连话也没多说,便去做自己的工作了。但在一营的燕卫、何大可等人却撅起了嘴。何大可来到了秦啸天的办公室,以老大的身份来指责秦啸天,说他不照顾师兄弟,竟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新近成立的警卫第二营。见到了久违的大师兄,秦啸天更是想说出那靳遂良的那些事,但怕大师兄伤心,也就没说些什么待到了滦州以后,他自己便明白了。秦啸天只好劝道:“大师兄,您别生气,我们只是先行一步,过不了几天咱就会合了。”

“这可不行。这次去滦州可是个头彩!”何大可还在磨,“咱师兄弟之间可是心心相印的。你带上我们去,还能不好使?若是你不带上我们的话,我可是以大师兄的身份说话了。”

“你是大师兄,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听您的。但这件事不行啊。”

秦啸天正在给何大可做工作,燕卫也跑进了屋子,说:“大哥,我已经把侍卫队长的职责移交给了韩田力,我这个警卫一营已经完全脱开了统制大人个人的警卫工作。为啥大哥要带新成立的警卫二营过去?带咱的老部队可好使多了。”

“这不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么?”一向憨厚的何大可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我知道带着你们好使,”秦啸天解释说,“但郭金宝和冷逢君刚带着队伍投奔咱们新军,他们可是去参加滦州起义的。再说,潘子凡也在二营呢,他去不也代表着你们吗?”

“难道我们不是去参加起义的?”何大可反问。

“他们可是铁血会的人。于情于理咱也得先照顾他们吧?再说了,让二营去也是张统制定的呀,我一个小小的侦缉处主官可决定不了的。”秦啸天说。

“拉倒吧,你当我不知道?这可都是你建议的。”大师兄的脾气还很大。

慕青也跑进屋子软磨硬泡起来。秦啸天劝了许久,几乎磨破了嘴皮子,几人这才勉强答应留下来。

秦啸天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毕,就等着出发了。

这时,潘榘楹派了一个警卫队长前来司令部请秦啸天和刘一清赴宴。秦啸天这才想起上午在张绍增门口答应他去陪伍祥桢的话。这种宴席,秦啸天是最不想去的。但为了弄清这几个保皇党的底细,便寻思去探探口风也无妨。于是,他先去找刘一清,刘一清却因事情走不开,要秦啸天一个人去。秦啸天明白了刘一清的用意。于是,跟着那位警卫队长去了。

宴席安排在了“齐岳楼”,也就是上次与王金铭、冯玉祥等人结拜时的那个。秦啸天望着齐岳楼,触景生情,想到了梦琪,引起了一阵阵心悸。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那位曾经因为秦啸天等人痛打日本人而为其免单的掌柜认出了秦啸天。他殷勤地跑了过来,与那位警卫队长一道,将秦啸天带到了楼上的一个雅间前。

雅间门口站着两个卫兵,其他食客依旧在齐岳楼用餐,并没有像张绍增宴请王怀庆时那样将所有食客驱离。一进门,潘榘楹热情地将秦啸天按到了椅子上,与他自己一左一右陪伴着远道而来的伍祥桢。在酒场上,秦啸天的座位属于第三的。但秦啸天的职位只是一个副标统,而在座的除了两位协统外,还有岳兆麟等四五个标统,级别都比秦啸天要高。所以,秦啸天坚辞不就。潘榘楹便说你是司令部的人,又是张绍增的得力干将,权高位重。在这里除了我潘榘楹和伍协统之外,那个敢坐这座位?秦啸天只好挨着伍祥桢坐了下来。但令人意外的是,酒席中的话题大多是官场上的奇闻异事,并没有过多地涉及军中事务。秦啸天好几次把话题引向了秋操大典,除了潘榘楹之外,伍祥桢似乎并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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