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之下,秦啸天仔细观察着。冷逢君的伤口不深,流的血也不算多。但她昏迷了,应该是那麻永福将刀子啐了之类的弄的。秦啸天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把伤口包扎好。这时,冷逢君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秦啸天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在她胸前忙乎着什么。羞愤之下,她一巴掌甩了过来。秦啸天挡住她的手,急忙解释说:“六弟,你受伤了,我是在给你包扎呢!”

冷逢君知道了缘故,也是闭着眼睛等待秦啸天处理伤口。因为麻药的缘故,秦啸天处理伤口的手像蚯蚓一般在冷逢君那里爬着。

“好了。”秦啸天说。

冷逢君手忙脚乱地系上了纽扣。她坐起身来,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说:“你替我报了仇,又救了我。这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

“你、你我都是拜把子兄弟,说这干啥?”秦啸天的话语明显结巴了。

冷逢君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打晃。秦啸天赶紧扶住,他关心地说:“你有伤在身,又流了那么多血,先休息一会吧。”

冷逢君强打精神,笑着说:“咱行走江湖之人,这点伤算啥?只是姓麻的使这下三滥手段,将那刀子啐了,害得我现在还头晕呢。”

“这可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他们伤我师叔的时候,啐的可是毒药!先别说话了。我到周围看看。”秦啸天说完,将冷逢君馋到一棵大树下靠在那里休息。然后走了出去。淮军确实已经没了踪影。但自己和冷逢君怎么回去呢?刚才已经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但他不得不返回来。

冷逢君淡淡地问:“刚才你都看见了?”

真是越怕,越提什么。秦啸天红着脸说:“看、看见什么了?”

“装什么糊涂!你看见了不应该看的东西呗?”

“别误会我是在救你没别的意思”秦啸天仿佛是偷了别人的东西让人抓住了一般。

“没别的意思?”冷逢君说完,揭下了那撮小胡子,又把头上宽大的帽子摘了下来,一团秀发便像瀑布般泻了出来。秦啸天偷眼观望着,冷逢君像一位美丽的女神,有水一般的清灵,有冰一般的坚韧,刚毅不可侵犯。秦啸天简直是惊呆了。

两个人在寒夜里伫立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起风了。黑漆漆的树林里松涛阵阵,好像大海中的波涛一般隆隆作响。

许久,冷逢君轻轻开了腔:“我受伤之后,你抱着我,从滦州城一直跑到这里,不累吗?”

“累又有什么用呢?你是我的结拜六弟,我绝对不能把你扔下,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把你抱出来。”

冷逢君打了一个寒颤,她向秦啸天靠近了一步,抬起头来望着他,柔声说:“你知道我当初为父报仇曾许下了什么誓言么?”

“不知道。”秦啸天回答的声音轻的像个蚊子,也许他猜了出来冷逢君将要说些什么。

冷逢君说:“当时我发誓,谁要是为我报了父仇,我就以身相许。做牛做马也要跟他一辈子!”

“冷、冷老弟,不不不,冷小姐。你不能这样讲,咱是拜兄弟,我可是有心上人的。再说你我是拜把子兄弟,不,是拜把子姐妹,我替你报仇是应该的”秦啸天慌了,结结巴巴不知所云。

冷逢君哈哈一笑,露出了那一排洁白的牙齿:“你自作多情!我说过要嫁给你么?”

秦啸天急忙回答:“你没说、你没说,那就好、那就好”

冷逢君笑得蹲在了地上:“我就喜欢你这种单纯而质朴的样子。别怕,你我是兄弟。等见了我五嫂之后,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长得啥样,把我五哥弄得神魂颠倒的。”

秦啸天还没有从刚才那种尴尬的境遇里缓过来:“我们还没有她、她哪有我六弟,不,我六妹好看?”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地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梦琪送的那块表。

冷逢君又问:“五嫂是干什么的?”

“是师范学堂的学生,”秦啸天越说话音越“我们还没结婚呢,别叫五嫂”

“原来是女学生呀,我说怎么把你弄得神魂颠倒的呢。这女学生温柔体贴,知书达理。不像我们这般粗人,总是惹人讨厌。”冷逢君又扮回了男人装束,“以后你还是叫我六弟吧。你在暗地里可以叫我六妹。只有你知道就行,不要告诉别人。否则的话,我就把今天你看见了我的身体一事说出去!”

“一定,一定。我不说,肯定不说!”到了这会儿,秦啸天才知道自己紧张的连衬衣都湿了。

“我现在很担心。郭大哥他们不见我回来,肯定在雷庄那里急得不行。”

“那个郭大哥?”

“就是你的结拜三哥郭金宝呗,我叫他郭大哥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嘴来。”

“郭大哥知道你是”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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