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点我倒是忽略了。事不宜迟，曦柚，我们这就走。”
说罢，她又看了眼宁越，似乎有那么一点不舍。
“罢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在乎这几天的分离。”
处理完这边的事务后，宁越没有直接回皇城，而是绕道来到了安京城一角的军营。
原先的守军，收编的敌军，以及旭森带来的援军，都集结于此。虽然各自的指挥官不同，但暂时全部纳入暮茵茵麾下。
“参见陛下！”
眼见是宁越到来，训练中的将士肃然起敬，一齐行礼，呐喊声气势如虹。
挥手一招，宁越点头回道：“各位，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了。如今，罪首桀骨超、桀骨涛尽数伏诛，奈何他们麾下残党仍有负隅顽抗者，必须继续清剿。但是各位放心，那样战斗不会再持续太久。胜利，很快就会到来。到时论功行赏，你们全都是我泽瀚帝国的有功之士！”
闻言，负责此地的最高将领雍璋横臂一振，行礼道：“誓死追随陛下，荣耀尽归吾皇！”
“誓死追随陛下，荣耀尽归吾皇！”
一时间，上万军士齐声呐喊，震天撼地。
“这感觉，还真不错。”
离开军营是，宁越满意一笑，他也有些明白那些世之名将的向往。聆听着身旁气势如虹的呐喊，在信任自己的将士支持下，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将对手狠狠践踏于脚下。这份畅快，实在是上瘾。
而那份傲然，还仅仅只是对将帅而言。一国之君，此道更甚。
然而，不知为何，暮茵茵眉宇间却多出了一股忧虑，但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跟在宁越身后，随他一路回到了皇城。
再一次回到宫殿中，宁越仰首一叹，转身看向神色不对劲的暮茵茵，问道：“从刚才在军营开始，你好像就心事重重，怎么了？”
正视着对方的双眼，暮茵茵正色道：“宁越，回答我。你是不是也开始沉迷于那种发号施令的感觉了？那些将士，可以因你而癫狂，去粉碎一切敌人。无论，你下达的是何暴虐命令，他们都能义无反顾。”
闻言，宁越摇头一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代暴君吗？我和你相识这么久，一路走来，平定了多少战乱，粉碎了多少不义之徒的野心，你最是清楚。怎么，开始不放心我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你并非一国之君，只是帮忙平乱，并非直接手握重兵，更没有执掌一个实力超凡的帝国上下百万兵力。人是会变的，拥有的多了，野心就持续膨胀。以前所遵守的道义，可能无法再继续束缚今后的一举一动。”
说到这，暮茵茵的脸色中已经泛起了一丝惊恐。虽然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泽瀚帝国皇权终归宁越掌握，只是，这一天来得还是太快了些。
再摇了摇头，宁越双手搭在了暮茵茵肩上，叹道：“放心吧，我不会的。”
谁知，暮茵茵双目一瞪，口吻无比认真：“不会什么？回答我。”
“不会……”
一时间，宁越凝噎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回答对方。迅速思索一番后，只得模糊答道：“我不会成为我们之前最为厌恶的那种不义之徒，更不会去当一个肆虐无道的暴君。这样，行了吧？”
还是摇了摇头，暮茵茵唏嘘一叹：“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做错了还不自知。许多暴君喝令下的战火蔓延，在他们眼中，也许根本就不是错，反而是师出有名的皇恩浩荡。宁越，回答我，你即将拥有魔界最强实力的泽瀚帝国的一切。到时候，你真的会不动心去一统魔界吗？先前的战火，其余几个魔界帝国已经在抵抗中实力大损了。如今，整合了所有兵力的你若是有心，一举拿下，重新二十年前的一统霸业，绝不会太难。”
这一次，宁越犹豫了。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动过要一统魔界的心。
“我……回答不了……”
“是回答不了，还是不愿回答？”
暮茵茵的言辞依旧尖锐，似乎，她已经完全看穿了宁越。
一时间，再无对答，彼此沉默着。
良久后，暮茵茵再仰首一叹，推开了宁越的双手。
“若是你真要那么做……我不会反对你的，并且依旧会效力在你麾下，为你东征西战。统一究竟是暴行所向还是盛世起点，取决的是之后所作所为。但愿，你在后世评说中，不会以暴君之名遗臭万年。”
末了，她垂下的双手再狠狠一握。
“而且，若是有我在你身旁，至少可以让你到时候……不至于错得那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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