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樾道:“你今日怎么来见朕了?”
许珺茹叹了口气,“我听闻你近日都未曾好好吃饭,连汤药都不吃”
“朕又没病,吃什么汤药。”祁祯樾淡淡道。
许珺茹一笑。“你还是这样啊,什么话都不跟我说,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皇后当时告诉我,希望我能陪着你,不让你这么痛苦,我当时不明白如今懂了。”她上前看着他的眼眸,“皇上,当初听闻你赐死了皇后,我太惊愕了,可你又后悔了,又像是意料之中。你若是需要我,我在所不辞。”她轻轻拉起祁祯樾的手。
祁祯樾看着她问:“你到底为何?朕真的对你不好。”许珺茹的眼圈忽然红了,“可能是真的倾心皇上,不能自拔了吧。没有皇上不行那种。我爱你的时日比这世间任何人都多。我也没求过什么,更不奢望什么,只求你别再推开了我了我什么都不怨你,你让我是谁都行”
你让我是谁都行
原来他当初给邵韵宅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这么可怜么。
“珺茹,朕如今,没心思想别人了。”祁祯樾让她松开手。“朕一直想谢你,对朕始终如一,可是朕这心里,容不下别人了。”
悲从中来,许珺茹带着哭腔问:“你喜欢她什么?她都不是真心爱你。至少我肯定比她更爱你”
祁祯樾浑身的气场变得弱了许多。“朕也不知道。可能你们都有意无意地象母妃,而她,像自己。”
卧房的窗子被风吹开,几片花瓣飘了进来。邵韵宅如乳白瓷的脸上落下了一片花瓣。
她的睫毛动了动。
“我以为你谁都可以呢。”许珺茹苦笑了一下。“只要是年轻貌美的听话姑娘,你谁都可以。看来真是我自不量力了。那皇上知道是皇后陷害我的么。”
“朕知道很多。你的事,朕也知道。”祁祯樾答非所问道。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搂住许珺茹,“朕可能此生注定要欠你的了。”
许珺茹回抱着他,“我认了。”
邵韵宅坐在秋千上,头顶的海棠大片大片地落下。
“宠儿,这一枝好看。”邵楠枫坐在她身边把海棠花枝递给她。
邵韵宅拿着花闻了闻,靠在邵楠枫肩头。“我其实待在哥哥身边最安心了。”她伸手点了点哥哥光洁的脸颊。
“宠儿,我们要走了,你快过来,不然不等你了。”宝眷抱着孩子从她身边经过,她的家人也跟着都往远处走。
邵韵宅喊道:“嫂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宝眷没理会她。其他人只是道:“大小姐快来,该走了。”
此时绍明阳从她身后走过,邵韵宅连忙喊道:“爹爹”
邵明阳转头,“嗯?哦,宠儿啊,怎么还不走?”
邵韵宅问:“爹爹,哥哥咱们要去哪儿?”
邵明阳道:“一个一家人都在一起的地方。”邵韵宅莫名期待,“好,咱们走。”
“等等”邵楠枫忽然拉住她,“宠儿,你可是还有事情没办完?办完再走吧。”
“啊?什么事啊?没有事了。咱们走吧。”邵韵宅跳下秋千,上去挽住邵明阳的手臂,“爹爹,走喽”邵明阳看着她突然愣了一下,道:“爹也觉得你哥哥说得对,你办完事再走吧。”
“哪有什么事啊我就想和你们待在一起。”邵韵宅觉得他们很是奇怪。
“宅儿宅儿求求你们别带她走”
有人在远处叫她,是和她家人离开的反方向。这个声音很是耳熟,她想不起是谁。
“什么?”邵韵宅皱眉。
邵明阳和邵楠枫一同道:“还是去做你的事吧,看有人找你呢,快去。”
“哎?”邵韵宅摸不着头脑,邵明阳却先走了。邵楠枫紧紧抱了她一下,“哥哥无论以何种方式,都会保护你,也都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说罢,他狠狠地推了一把邵韵宅。
“哥哥”邵韵宅惊恐地大喊。
花瓣从邵韵宅脸上滑落,她张开了眼。
好像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梦里很多人说话,三哥,珂姐,酒儿,孩子们,好像连墨墨和她的无垠也在说话。
“哥哥爹爹”邵韵宅抬起许久未动的手,捂了一下胸口。身体一点一点地挪动起来。
这里是皇宫。
她扶住头,一手支撑着起来缓缓地挪动往外走。好像她服毒了。
她没死么。
“皇上,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许珺茹推开祁祯樾,这是她头一次推开祁祯樾。好像心里的什么东西彻底断了,她如释重负,也不必在坚持了。
祁祯樾低了一下头道:“朕很像跟她认错。其实朕从记事起,就从未喜欢过自己,也从未深信过会喜欢上谁。可是遇到她,好像一切都变了,原来朕也会去刻意记下一个人的喜好,也会变得小心翼翼,也会去百般纵容一个人的蛮横在此期间,朕也是怕的,怕朕哪一件事做不好,她会生气,这不像是朕。就应该对她利用,最后抛弃才是对的。好像这样才是对得,可这种痛得生不如死的感觉告诉朕,朕太自以为是了。”
许珺茹流了眼泪,“你没错啊处在这个位置,谁都没错。”
邵韵宅此时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门口,“操他妈瞎逼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她突然听到了祁祯樾的声音,好像还有许珺茹的。
“完是朕的错。”祁祯樾苦涩一笑。许珺茹擦擦眼泪问道:“那皇上后悔么?娶她为妻,这般痛苦。”
静默了一刻,祁祯樾道:“再问朕一万遍,朕也不后悔。朕只是后悔,那年花灯时,不是朕遇到她。这样就会早些发现自己的心意了。”
许珺茹终是释怀一笑,“看来皇上真的很喜欢邵韵宅啊。”
“不是喜欢。”祁祯樾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燕子飞过,“不是喜欢,朕爱邵韵宅。”
“砰”屋内一声响动,祁祯樾吓了一跳。
“谁?”命名屋里没人了,他猛地开门
正好和邵韵宅四目相对。
花瓣落下两人脚下,他们好像好久没见又好像才见过面。
“哇”邵韵宅笑了笑,“都春天了啊?”
祁祯樾的喉结动了一下,“对啊,你睡了好久好久,怎么才醒。哎御医”还未说几句话,邵韵宅腿软,又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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