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曲二山,蒙武开凿了数日的山道,总算是到了一半路程,但蒙武的心情反而是愈发沉重,毕竟若是安山埋在了土石之下,若是一两日还有可能苟活,时间一久,存活的几率真的渺茫。

处在最前方开垦的蒙武猛地听到前方山石也有所动静,面色一喜,手中的动作又快了不少,对面有人开垦,若是大衍士卒,蒙武不介意一刀砍下头颅,但若是侥幸存活的安山部队,那便是烧高香的好事,蒙武是一刻也不想停了。

个把时辰过后,随着一块土石被挖开,蒙武眼前猛地出现了一道同样正在开垦的身影,见此身影,蒙武咧着嘴笑了笑,迈步走向前一把抱住,“好兄弟,你没事啊!没事,没事就好”

安山感受到蒙武双臂传来的关心担忧心情,目中噙着泪水道,“多谢大将军关心,只是,只是兄弟们在我手下一下死了六七成,安山,实在有负大将军所托责任啊!!”

“没的事,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兄弟们离去,是不幸,我等还活着的就得为他们安排后事,好好做好补偿便可!”蒙武松开了手,见安山蓬头垢面,面无精神,拍了拍其肩膀道,“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先下去歇息,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

“那就麻烦大将军了,末将侥幸从山下的一条地沟逃出,率着三千人马只能将鄙城打下就再无战力,只能在此挖掘山道,之后西方诸县就麻烦大将军了。”蒙武闻言,稍稍诧异,没有想到安山带着三千残兵败将还能攻下鄙城,实属不易,“那鄙城没有守将?让你这般轻易拿去了地方?”

“有个锤子人!满打满算臭鱼烂虾几百头罢了,那守将打听到名为班平,这咆曲二山山崩一事也并非天灾,实属此人预料到日子事先安排好的,将末将埋了之后就领兵去了濮阳城,据说他这一埋,不仅埋了我的部队,连自家人马也活生生埋了。”安山无不感慨道,有如此冷心对待甲士的将领,着实恐怖。

蒙武哼了一声,将班平的名字记在了脑海当中,今日安山险些遇难之事,他总有一日会找他班平算个清楚!

“素安,你去带你安山叔下去休息,其余各将,听我指令,打开二丈山道后,各领一军人马收了鄙城以西六县,再传我军令,让斐和黎公军往东北,东南方向收复其余县,十日后,汇聚于铁山城,凡攻下城池,不得强抢妇孺,钱财,不得肆意破坏打杀,若有违者,军令当斩!!”

“是!!”此地诸将听了蒙武的号令,率着甲士朝着各个方向前去,这也意味这燕北一战算是进入收官阶段。

老虎山中,接到消息后的黎公当即分派各个队伍,陈向北也得以自率向北军去攻打南方一县,行径途中,慕容奉天就率先向陈向北请辞,按照其所言,那屁大点地方根本不值得自己去出谋划策,带着慕容公若去一趟东越,找瓯越剑家敲定那一纸协议,陈向北想要给些人马保护一下安危,却被慕容奉天一句树大招风给堵了回去。

朝着那椴树县前进途中,陈向北骤然感慨道,“犯奀啊,你说是不是长大了后,就会有许多想去想做的事,然后渐渐地,有些东西就会在追逐那事情途中渐渐消失,就像奉天,自从来到我这里,便四处奔波,对很多事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上心,有时候我看了都觉得累,他还乐此不疲,真是搞不懂他啊”

看了一眼芈犯奀还是那副老神常在的样子,陈向北扑哧一笑道,“还有你这个呆瓜,从小跟我一起,也就在我周围护我安危,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打仗,跟我学兵法也有出于让我不太无聊,精进能耐的想法。”

“所以啊,如果真的有你想要做的事,你就去做,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一辈子的时间,也浪费这最为出彩的青年岁月,爷爷对你我还是有区别的”陈向北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芈犯奀,“好了,不多说了,你这个闷葫芦也不会说什么话,跟宋倾国那话痨子真的不一样,等会打那城就看你了,我的脑袋还昏着呢,动不了手。”

芈犯奀轻轻应了声,右手愈发的用力握着龙胆,陈向北的这番话,他听了很不开心,不开心,便要泄出点怒气,向陈向北散怒气,他不想也不会!

咸阳城宫中,嬴初从黑冰台探子伸手接过那一份战报,从上往下看完之后便将战报递给了历司,“左相,这战报你看看,若是国库存粮钱财允许,是否能在明年春种之后再打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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