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酒鬼”姐姐
“我知道对于西域地区来说,一直是被你们辽国视为自己的利益范围所在,甚至包括葱岭六国,一直都是你们的名义掌控之下,而我所要提的要求也和这有关,很简单”
安逸背着双手,一步步地走到了萧燕儿的帅案前,盯着萧燕儿那张看起来平静如水、却眼波流转的表情,伸手按在了她案上的那张地图上,
“这儿!乌孙国,以租借的名义让与大夏接管三年,这期间大夏不会以任何理由借乌孙国之手发动战争,也不会做任何有损贵国利益的事情,仅仅只供大夏更便利的连接丝绸之路。每年,当以租金的形式,支付贵国三年共计三千万两白银,不知燕儿太后意下如何?”安逸用手指着地图上那一片遥远的黄沙,挑着他一弯俊逸的嘴角,朝着萧燕儿笑着说道。
“你在打西域的主意?”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也是此时萧燕儿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毕竟这天底下本就没有免费的宴席,尤其是从这位“骗子”伯爷安逸口中所抛出的看起来的好处,总是要打着十二分的小心必然是没错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燕儿太后问雍王要的岁供,也不过就是这个价码吧?”
安逸看着萧燕儿眼底对他极为不信任的狐疑,很是放肆的把身子朝着帅案后面的萧燕儿压了压,
本来萧燕儿在案后就是正襟危坐着,安逸这极具侵犯意义的脸庞毫无征兆的就这么靠了上来,让她一时间是往后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逸的鼻尖和带着一丝坏笑的嘴角越贴越近,
若是远远看去,一如那时候在绛云楼前亭子里的安逸和端着酒盏的柳思意,样子暧昧极了。
“燕儿太后,总不会还让安某再苦苦地等一个晚上吧?”
“我我你总要让我想想吧。”
或许萧燕儿自己都不知道,上一次像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是几岁的时候了。但是她却记得清楚,那张白皙一如江南女子的脸庞红成这样,却是有生以来头一回,
她感觉自己的娇躯就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怪力深深的压在那张精心铺着金丝棉背垫的红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颇为无力的把脸侧了过去,任由安逸侵犯意味十足的鼻息,拍打在自己艳如红珠的耳垂上,
“你让我想想我想想。”
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的到,这连续重复而又绵软无力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求饶一般的哀求着。
“好。”
安逸对于萧燕儿如此模样,似乎极大地满足了自己那一丝作祟的虚荣心,他后退了两步,将那帅案周围的一方天地,完璧归赵,
“那我就等明早燕儿太后的答复吧,不然让别人知道,倒要说我我安某对燕尔姑娘,太过咄咄逼人了。”
说完,安逸学着辽人的礼仪,朝着萧燕儿躬了躬身,丢给她了个微笑的唇角,然后便头也没回的退出了大帐。
“登徒子,登徒子!”
萧燕儿脸上的那一抹红晕,迅速地被这娇斥生渲染开来,她卷起帅案上的银质酒盏,狠狠的朝着安逸出门的方向砸了过去,却被厚重的毛毡门轻而易举的拦下,丢落在了帐内,陷在了地上那酒红色的绒毯里
按照和谈约定,所谈条件在德王正式登基之后即为生效,先期大夏将先支付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与辽国,之后开始正式进入乌孙国三年的接管期,一年半之后,再次支付剩下的一千五百万两。
这三千万两白花花的雪花纹银,别说是萧燕儿回朝跟百官们交代了,说难听的,就是带着辽朝大军再从西到东打那么一场,都是足够的了,
所以虽然说萧燕儿带着龙骧骑撤出和谈大营的时候看向安逸的眼神,带着那么一抹莫名的幽怨之意,但是总的来说,这次和谈对于夏辽两方都是达到了自己所能预期的最大战果,
或者说从现在的萧燕儿心里头来说,她更希望登上大夏皇位的是德王派而不是雍王,尽管谨慎的她已经是两边下了注。
和谈倒是顺利结束了,之前那个吵嚷着要帮姐姐一把的弟弟,却把他那个倒楣的姐姐给带到坑里去了。
这话还得从一天之前说起,
就在萧燕儿和安逸刚刚在和谈地点见面的前一个晚上,竹继云带着姐姐竹清怡一直都是跟着一个孙德璋军中的校尉一起,打扮成普通的太原边军军士的模样混在军中,跟着大部队往和谈地点而去。
要说这竹家二少爷怎么认识这边军校尉的,倒还真是个巧合,发小儿谈不上,但是说是个儿时的玩伴却是合情合理,
这边军少年的父亲,便是当时山西太原人士,因为有着一声颇为精湛的武艺和横练的筋骨,被竹家老太爷看上,养在家里做了个护院。
当时的太原可比现在这战乱时候繁华不少,而且竹家又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还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去试试竹家家丁的身手。所以这边军少年的父亲就经常带着护院们在院子里打打拳,练练手脚。
这个时候竹继云还跟着竹宗臣和他娘竹静娆经常在竹府里走动,慢慢地,同当时跟他一样是个半大孩童的边军就熟络了起来,经常趁着爹娘不在眼,就跑出竹家府院捉蟋蟀、捏蜻蜓,就算现在让竹继云想起来,那都是一段难忘的时光。至于后来这小伙子做了边军,当了校尉,这又是后话了。
本来这姐弟俩跟着这小校尉准时到达谈判大营是没什么问题的,再加上竹清怡是个细致的姑娘,出来时候身上还揣着些银钱,一路上那吃吃喝喝的自不必说,还真是让竹清怡之前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这事情坏就坏在,竹继云就不该带着自己姐姐去那什么鹤清酒楼,结果惹得佳酿醉红颜
说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竹继云,
一开始姐弟俩在街道上闲逛着,巧了看到这家装饰倒还挺别致的酒馆儿,照竹清怡的话说,有那么一股子西域的风情格调。再加上这几日心里是郁愤难舒,这进去浅斟几杯的念头就这么在脑海里打着转儿。虽说不至于到借酒浇愁的地步,但是这酒,总归是能让人顿生出那问青天的豪迈、和人生几何的情怀来。
竹继云哪里知道,姐姐这一喝,话匣子可就打开了,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没了个头了,
姐弟两个人,一共喝了六坛子酒,就那烧刀子的小坛子,足足六坛!
以至于到最后喝的竹清怡是一个脑袋扎在了酒馆的老榆木桌子上,
“姐,醒醒啊,姐,咱们明天还要上路呢,姐?”
任由竹继云左摇右晃,竹清怡都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了。而他竹继云能清醒着,倒也不是说他的酒量有多好,因为这六坛子酒,得有五坛子半是进了竹清怡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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