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被派去渝城治理瘟疫的钦差一连发了五封奏折回来,那位钦差虽然刚正清廉,绝不会克扣救灾物资,却显然经验不足,刚一去就被渝城的阵仗吓得不轻。虽然后面局势有所好转,但这位钦差也彻底失了方寸,简直事无巨细都要请示圣意,让皇帝也感到十分头疼。
因此这天早朝皇帝就把此事提出来让各位大臣讨论,显然有增派人手的意思,但是朝堂上各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暗地里的“眉眼官司”不少,面上却没有一个人肯先开口。
救治瘟疫,自古以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像是修建水利或是承办行宫,瘟疫总是会死人的,很难从死人的数量体现出什么功绩来。而且救治瘟疫往往困难不少,一来灾民心怀怨恨不好管理,搞不好还会有几次暴动,二来闹不好是要连累自己也染上瘟疫的。再加上现在前面派出去的那位大臣显然已经吃了钉子,若是此时前去,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稳住局面,到时候岂不是落得难看?就算是稳住了局面,到时候论功行赏也得被前一位钦差分去不少,实在是赔本买卖。
而就在各位大臣之间暗流涌动,“眉来眼去”窃窃私语时,慕容玄毅站了出来,他长身玉立,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声音清润中透出一股坚定:“父皇,儿臣愿意前往。”此声一出,如珠落玉盘,一时间整个朝堂静得落针可闻,大臣们望着站在他们前面的身姿挺拔态度朗朗的太子殿下,一时间不知怎的都有些羞赧,只觉得自己满心利益得失的样子实在是吃相太难看了些。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站在台阶下芝兰玉树的儿子,一时间不知是欣慰多一点还是感叹多一点,心情有些复杂。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驳回慕容玄毅的请求,像是终于下了决心,缓慢地说:“朕,准了。”
此番太子为民请命,大臣们自然是赞声一片,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心里到底是敬佩向往还是嗤之以鼻,面上的功夫总也是要做的。
望月阁
雨琴掀起厚重的帘子,禀告道:“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
雨琴话音一落,慕容玄毅便踏了进来,柳花溟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医书,便被慕容玄毅从身后环抱住了:“还在找方法吗?”
雨琴等丫鬟自然十分有眼色地退到了外间,既不打扰主子说话又能随时听到主子的吩咐。
柳花溟放下手上的东西,在慕容玄毅怀里转了个身,面向他回答道:“嗯,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慕容玄毅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带着些不自察的温柔疼惜:“不必这样费心。放心吧,父皇已经派了不少大夫去渝城。你不在现场,何必这样耗费精力?”
柳花溟却倏忽间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直把慕容玄毅晃得目眩神迷:“我就是在为去现场做准备啊。”
慕容玄毅因为刚刚被她的笑容吸引了心神,竟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溟儿,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花溟笑着拿手指点在他的胸膛,语气带着笃定的自信:“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来是想要跟我告别吧?你要去渝城了。”
慕容玄毅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了:“我跟父皇请命前去渝城,之前派去的钦差似乎已经慌了手脚,瘟疫事大,不能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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