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刘开放,沈云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尽管对方依然有说有笑,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头,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女人的直觉。
疏不知,刘开放也是同样的感觉:“他们给你很大的压力?”
“没有,只是呆在人家的地盘,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些天,城里天天在抓人,一车车地往外送,听说都是很远的苦寒之地,还要做很重的活,不知道能熬多久,现在我们监测的范围,由他们内部变成了敌特份子,你带来的机器太好用了,只要敌台一发报就能轻易锁定位置,比敌人的无线电测向车要灵敏得多。”
“电波定位不是什么高科技,运算和解密才是,日寇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我们监测到关东军好像在准备一次大的行动,他们多次提到了一个代码地区,具体的位置还在破译中。”
刘开放点点头:“这是约定密语,无法用穷举法破解,不过我想苏俄人在那边一定有自己的情报网,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答案。”
他放慢了脚步看着远处的城市说道:“比起敌人的意图,我更关心,城里的那位朋友,掌握了多大的力量。”
沈云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据我们所知,贝加尔湖以东所有的自治州、自治共和国、联邦州和边疆区都被他派人接管了,光是政府一级的官员就抓了上千人,很多偏远城市已经陷入了无政府状态,成为实际上的市民自治区。”
“这么大的地盘,有多少人口?”
“去年的统计数字是五百二十万多一点,主要集中在几个大的城市,伊尔库茨克、赤塔、雅库茨克、哈巴罗夫斯克、乌苏里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等等。”
“太少了。”
“没办法,俄罗斯人不愿意迁过来,他们又不信任当地的民族,留西柯夫说,去年他曾奉命将滨海区的朝鲜人和华夏人全都迁到中亚,差不多有三十万。”
“俄罗斯人不愿意来是好事啊。”
刘开放看着车窗外厚厚的积雪,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即使是在冬天也显得过于冷清了些,他觉得或许用“萧条”这个词来形容更为准确。
沈云开着车子缓缓行驶在市区的街道上,她学会驾驶不到一周,有着新手的紧张和小心,刘开放并不在意,那些异国风情的高大建筑,远不如琼州来得漂亮,据说这个世界也有高逾百层的摩天大楼,不过很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远东。
车子驶进内务部大楼的时候,卫兵仅仅看了一眼车牌和司机就放行了,这辆车是特意配给她们使用的,挂得就是内务部的牌照,沈云也不是第一次来,一切都显得轻车熟路。
刘开放注意到,大楼前的守卫增加了许多,大白天都安排了流动哨,牵着军犬的内务部士兵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他很怕死,莫斯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满意,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每一个都经过了严格挑选,保证不与莫斯科有任何关联。”
“他还不能死,这个人对我们有很大的用处。”
沈云没有说话,她知道所谓的用处是什么,车子停在边上的停车场,她换上白色的雪地迷彩服,蒙住头脸,将一把托卡列夫33揣进腰里。
“你不必等我了,回庄园去。”
“可我们是你的护卫,保护你是职责所在。”
“那是在外面,这里很安全。”
刘开放不容分说的表情让她无奈地停下动作,只能坐在驾驶室眼睁睁地看着男子下车而去。
大楼里最大的一间办公室,留西柯夫看着推门进来的刘开放,赶紧站起身,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刘,一定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心声,你才会出现的。”
“据我所知,联共党员都是无神论者。”
“信仰和工作不冲突。”留西柯夫的神情很放松:“你的人对我帮助很大,我们现在基本上切断了远东所有的无线电通讯,除了内部电台。”
“让我猜猜,他们一定掌握在可靠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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