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白色涂装的海东青四型四发宽体客机从海面上掠过,这种核载250人的大家伙是三年前才正式投入使用的新型民航飞机,由全国2700多家企业提供配套材料和零部件,遍及几个洲上百个郡,从设计到定型用了差不多五年,就舒适性而言,已经比上一代产品有了长足的进步,听闻还得到过太后老人家的亲口称许。
在整个国家里,除了皇帝陛下,任何级别的官员都没有专用飞机,因此,年迈的太后也只能去坐民航机的头等舱,新鲜出炉的辽王殿下又何能例外?
突然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刘开放从舷窗外收回目光,一位身着天蓝色紧身裙装的女乘务员走过来,蹲下身体柔声问道。
“殿下可要用些吃食?”
“你认得我?”刘开放有些吃惊,因为他在辽阳城里几乎从不公开露面,更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就算便衣走到大街上,也很难被百姓认出来,没想到在这飞机却碰上了熟人。
“我是辽东人氏,毕业于辽阳空乘专科学校,有幸见过故王后的风采,请殿下节哀。”他抬起头,发现女乘务员盘起的发髻边上鬓着一朵小小的白花,模样十分清秀。
辽阳空乘专科学校?他记起来了,那所学校其实是辽阳航空学院下面的一个科属,而航空学院是他经常会去的地方之一,因为他在学医之前,还是航院的学员,很早就拿到了驾驶证。
“谢谢。”刘开放点了一杯果酒和两块糕点,这趟飞行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的确感到腹中有些饥饿:“有最新的新闻纸吗?”
“只有昨天的,可以吗?”
没得挑自然不挑,拿着那张过期的镜报,刘开放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标题上扫过去,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大部分只要看标题就够了,只有看到感兴趣的才会多停留那么一会儿。
“新君登基,普天同庆。”
“皇帝陛下在登基大典上的重要讲话全文堪要。”
“仅仅九票,新的国民生产五年计划在咨议院全体大会上经过激烈的辩论,最终以微弱多数通过。”
“大洋彼岸的紧张局势意味着战争吗!!!”
“聚焦低收入家庭的生存现状。”
“欧罗巴诸小邦国的纷争何时休?”
他离开了两个月,国内看上去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对于占据了大半个地球的大汉来说,偏远的辽东实在太过不起眼,经过了这么久的发展,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座钢铁厂,而在此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军工企业和船舶、航空等热门制造业,让整个辽阳城成为了产业工人的乐园,与之配套的工业学院、船舶学院和航空学院同样在国内享有盛名,即便如此,荒凉的辽东地区对于国家经济的影响,用他娘的话来说就是:“鸡肋。”
半个小时后,客机降落在琼州第一航空港,这座机场是全球最大的空港,光是国营的大汉航空所经营的航线就达到了数百条,遍及全球上千个城市,最主要的跨洋航线,全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多谢接待。”
刘开放与热情的女乘务员员话别,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下舷梯,沿着长长的甬道走出候机大厅,放眼望去,这
座全球最具现代化的大都市,到处都是同一个颜色。
“见过辽王殿下。”
“你是?”
他的感触被一个女声打断,一个穿着深色套裙的倩影款款走来,向他蹲身一福。
“我是圣人驾前侍从女官,姓张名溪渚,殿下直呼即可。”张溪渚一扬手,两个护卫上前接过了他的行李。
“溪渚?”刘开放咀嚼了片刻,笑着说道:“无心买酒谒青春,对镜空嗟白发新。”
“花下少年应笑我,垂垂羸马访高人。”
张溪渚抿嘴一笑:“殿下果然一点就透,当年我出生时,家父仰慕岳帅,便取了这个名字。”
“难怪。”刘开放随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那是一辆非常拉风的加长型奔马,特供皇室所用,每年的产量不到十辆,全手工制作,带防弹功能,底盘做了加固,可以抵御地雷的冲击。
“圣人的座驾啊,我怎能僭越?”
“圣人说了,殿下的下榻之处已经安置好,若是不坐,她会亲自来请。”
这就是强人所难了,刘开放没办法,只能坐上去,张溪渚坐在他的对面,车子启动得秀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他的视线在那些高楼大厦掠过,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琼州已经是寸土寸金的宝地,没有一块不被加以利用,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闲置或是浪费。
“殿下有多久没来琼州了?”
“上回是同内子来见姑舅,差不有六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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