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终于在十里村待不下去了,不知道在哪一天、哪一个念头促使着他,他鬼使神差的回到家里,看着黑漆漆的家里毫无人气,他终于忍不住,连夜收拾了东西,在第二天天不亮就动身前往京城。
他生性寡淡不爱说话,在人前也表现得非常高冷的样子,可他的内心却是受不了寂寞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怎么也待不下去。
所以,他追随着他们去了京城,当然,她也在京城不是吗?
凤吾几人已经回到京城好几天了,这几天他们不用上朝,养好了精神之后,这一群狐朋狗友又开始聚在一起了。
“凤总兵怎么没来啊?”慕屹和陆离几人在一点时光小店聚集,但却没见凤吾过来,这几天家里的事情也该忙完了吧,连朋友聚会都不来,真不够义气。
“她要处理的事情可能有些复杂吧,来不了也正常”,陆离话里有话的暗示道,不知道凤家的事情怎么样了,凤吾坦白了没有,辅国公又是个什么想法。
几人想想也是,“你们说,咱们要不帮帮凤总兵?”慕屹好像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咱们怎么帮啊?”袁怿脑子不会拐弯,他觉得这事儿旁人是帮不上忙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有皇上的事儿呢。
“咱们可以从凤总兵的姐姐姐夫那儿下手”,凤家那么大家产,他们其中肯定有人不愿意所有的家产落到一个人的手上,所以分家产这事儿估计可以帮到凤吾。
“这个能行吗?”袁怿还是有点犹豫。
“这怎么不行!”慕屹最受不了袁怿这种太过“正直”的人,想事情一根筋,“不行也得行,明儿咱们就兵分三路,去把凤家各个击破!”
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为了他们的“好兄弟”,硬着头皮也要上,不然他们这几个好朋友就永远聚不齐了!
而此时,他们所谈论的主角正在家里的祠堂跪着呢
“父亲,此次出征,女儿的身份已暴露,太子殿下已经知晓女儿是女子的事情!”凤吾跪在凤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跟前,向坐在一旁的辅国公凤清贤坦白认错。
“什么!”凤清贤撑着扶手惊讶的站了起来,“你为何如此不小心!”
她隐藏了近二十年,可从未暴露过身份,为什么这次只去了短短四个月的时间,身份就暴露了,这叫他如何是好!
“是女儿大意了,还请父亲责罚!”凤吾连辩解都没有,直接认错,她从小便是如此,不会为自己辩解。
辅国公见她挺直腰背,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一副准备接受家法的样子,他竟有些恍惚了。
他这个女儿本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她从小到大从未享受过母爱就罢了,还从未过过一天正常的生活,她为了这个家所作的隐忍,他都看在眼里。
她太过坚强果断的样子,让他都快忘了,忘了她是个女孩子,而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这些年他们一家都太过依赖她了,想到这儿,让他对她不禁有些愧疚。
“哎,罢了罢了”,辅国公踉跄的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神情老态,即无奈又带着一丝悔恨。
“小六,今年可是二十有五了吧?”凤清贤不确定的问。
是啊,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将凤家所有的事都压到她身上,反倒是他清清闲闲的过了好些年,现在是时候重拾凤家的重担了。
凤吾听到辅国公叫她小六,她惊讶的抬起头,这个称呼自从三岁之后,她就再也没听到过了吧。
“父亲?”
辅国公双眼婆娑的看着祠堂上排列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双眼扫过,定在一个被磨得光亮的牌位上,那是凤吾娘亲的牌位。
“曼儿啊,我对不起小六,对不住你啊!”辅国公朝着那个牌位痛苦的喊道。
“父亲”,凤吾知道她的爹娘曾经是京城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才子佳人,虽然她娘亲在她小时候便去世了,但从那被磨得光亮的牌位来看,她爹没少来祠堂陪着她娘亲。
这些年她虽也苦过、怨过,但她都坚持了下来,这是他们凤家的命,也是她的命,她从不后悔。
“小六,你下去吧,让父亲一个人在这儿陪陪你娘”,辅国公别过头不让自己的女儿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挥手让她先下去。
凤吾见此,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她穿好衣服便退出了祠堂。
祠堂外头,她的姐姐们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她们最小的妹妹和父亲进了祠堂,都担心的从婆家赶回来,一直等在外面呢。
看到凤吾出来,她们便围了上去,“弟弟,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你和父亲为何一同进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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