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絮絮的想着这个,又想着那个,不一会儿眼睛竟然就闭上了。

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京城的黎家老宅里的芙蓉树下,有个男子与她背靠着背。

她想转过头去看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可脖子却僵了似的,怎么也转不过来,只能微微侧着,瞥见那人身侧挂着的一把短刀。

是黎盛。

她着急忙慌的喊,“哥哥哥哥……哥哥!”

身后的声音很从容的飘过来。

“不着急,快见了,快见了。”

“哥哥,哥哥哥哥!”

“快了,快了……”

她最后是被巧儿给推醒的。

“小姐醒醒,咱们马上就要到了,小姐?小姐?!”

离盏捏了捏手心里的湿水,抽了绢子一边擦着,一边想着刚刚的梦。

说来也怪,如今梦里,她和黎盛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没有一次是像今日这般能背靠着背的。

黎盛在梦里说的“快了快了,快见了”,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小姐靠在壁上还拼命的想往身后扭。又做恶梦了?”

离盏将手心擦了个干净,绢子扔在了案几上,“是喜梦。”

巧儿本要催促她下车,听见是喜梦,好奇的顺口就问,“何喜?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离盏始终未将这个荒诞的梦告诉过别人,甚至是最亲近的丫鬟。开始是根本不当真,不必说,后来是渐渐当了真,反而羞于启齿。

巧儿将大氅照在她身上,细心的抹平褶子,“已经到密斯郭了,再转几个弯,前头就进障了。”

密斯郭是隔离的地方,进口设了官障做关卡,有兵把守,凭符进出。

平日里就很安静,偶有障前的几家住户会在门口摆摊,熬些胡辣汤来卖给官兵暖身,可也不敢大声吵嚷,就怕撞见君王来查岗,封了他们的铺子。

只是今儿的安静不同与往常,连风里雪花打在车帘上的啪啪声都变得很响。

帘子离盏用手捂住脸,轻轻的按了按,褪去倦容。

再伸了手去揭开帘子。

风陡然灌进来,雪花吹落了一桌,离盏只能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外头的状况。

临近关卡的位置,士兵没在站岗,而是拿着长枪东奔西跑,且那些士兵一个个都瞧着眼生得紧,往前从来没见过。

远远看去,所有人都戒备得很,连淼淼一个孩子家都觉得紧张,忙抱住离盏的左肩,“师父,这是怎么了?”

方才还当那个梦是个吉兆,才醒来多久,眼前就出现这番景象。

梦果然是反的。

离盏捏着大氅,将他从身上给顺下来。看着车轱辘在满是冰面的驰道上艰难的靠近了关卡。

正在议论的三两士兵瞥见这辆马车,立马过来叫停。

阿木出示了令牌,士兵们毕恭毕敬,收起刀枪恭迎她们进去。

马车一路驶向里。

离盏听见有人嘀咕的声音,“这个精绝的娘们儿怎么又来了?”

巧儿听了这话很不高兴,拍着桌子气道,“哼,她可真有本事,还叫底下的官兵都记着了!”

“看来她今日真的来过!或许还不止今日!”说着说着,又联想些别的,更加气不过,“小姐,你平时就只关注瘟疫去了,也不管管那个姓苏的,她可不像小姐,整日a不完的心,她平日里就闲着,一门心思只想怎么接近殿下。你不盯着她,她就要钻漏子,今日是叫我们给撞见了,以前还不知有多少是我们没瞧见的。欧,或许她今日是故意来撞我们,耽搁我们行程的!”

“小姐不盯着她,可她未必不会盯着你啊?!她或许早就摸清小姐的作息,才能叫小姐抓不住把柄。实在太心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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