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妹哑然,清秀的脸上亦有些失色,且浮起少许尴尬。

但周炜这一招顺水推舟,貌似有理有据,很明显就堵住了富贵妹的嘴,却吓不倒钱猫,只见他又再上前半步,昂然说道:“按照周兄的逻辑,这个圆桌议会的成员家将,包括那些亲族同胞,有哪一个不曾手沾鲜血?难道一股脑都得推出来问罪?周兄的大义凛然……嘿嘿,却未免过火了点。”

富贵妹应声点头同意,兄长提出的问题,果然就是个额外鲜明的悖论,甚至会令矛头直接指向神君的亲眷!

要解决恃强凌弱的问题,以势压人的问题,以职权盘剥普通民众的问题,就要先行解决诸多枝节问题,因为那是一堆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所蘖生出腐化现象的总和。

不料周炜讶然问道:“唐兄何出此言?”见对方看到自己的讶异姿态,反而有些愣神,又接了一句:“据我所知,当前的议会成员与及权职司属,无不照章办事,决计不至于苟全于私利,行欺压百姓之能事,不瞒唐兄说,这一点截止目前,本人倒是可以担保的。”

对上钱猫这个理论上的平民,周炜没有如同肖凡一般自称“本座”,而是说本人,可见其刚正的作风和谦逊的本质。

钱猫依旧愣了好一会,才省悟过来,连忙说道:“我说的是以前,前一届议会班底,不是说现在……现在是什么样,恕在下难以掌握,不敢乱言。”

“如此说来,唐兄是负荆请罪来的?”周炜淡淡一笑,说道:“按照唐兄的看法,旧一届圆桌议员们个个有罪,想必需要深入调查,细致摸索,搜集到充分的证据,或绳之以法或戴罪立功,至少……还举世人族一个公道。唐兄果然大义凛然,不失古君子风范。”

这回钱猫兄妹俩都没话说了,张大了嘴瞠目结舌,话题引申到这个方向,可就完全始料未及了。

周炜笑吟吟的神态,却逐渐肃然起来,倒也没等到他发言逐客,钱猫、富贵妹见机不对,连忙双双告辞离去。

在这兄妹二人的认识中,参照此前的经验,可能此事按下不提就算是躲过一劫,吃了个哑巴亏,被处决了一位族中长辈,颜面扫地倒是更加深刻的印象。

于是,更加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周炜展开了风风火火的大抓捕行动,企图秋后算账,目标所指,非但包揽了大股议员的亲族家眷,且将神君的昔日魔道好友囊括其中!

这回果断要出大事了。

只消抓捕行动取得优异的成果,要搜集罪证简直再轻易不过,没有一个是冤枉的!按照周炜的尿性,这要是不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他也不可能得到神君的重用了。

苏华幸灾乐祸地想着,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

但无论如何没想到,第一个遭到清洗的对象,就是苏华的家人,包括此前的嫡系班底。周炜果然办的是大事,行使的是大权力,目标又准又狠,什么同僚间和谐相处,稳定共存,他的字典里没这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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