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人都过阴历生辰,每年大年初六是个大日子,因为是玉叶的生辰。

这天,除了四宜书屋,整个大紫阳宫都会升起红灯笼,上有金色“寿”字。元首一早也会带着儿女来给玉叶拜寿。谁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不管,宫墙里,容玉叶始终是神一样的存在。这样说吧,如今,还有许多国家尊玉叶是这个国家的“精神领袖”,来时,都想入宫拜会他。玉叶心稳,从不参政,这也是元首一直以来还能尊崇他的原因吧。

晓得了这些规矩,子牛一早就溜出宫了,穿着玉叶给她缝的红短袄,外头套了大衣。

一早儿,她可是果身穿上这件红短袄的,红艳艳的小妞儿太好看了,玉叶一直也弯着唇喜气得很,感受上这可算是他人生里过得最快活的生日。就这时,子牛搂着袖口说想要小猪佩琪,玉叶嘴上说不好看,后来还不是给她绣上了。

虽说也知道就算元首一家不来子牛在宫里也呆不了一整天,但是毕竟还是怕人在四宜书屋看见她,总觉得委屈了她,子牛走时,头回,老主儿塞了她一大把钱。子牛不要,“太多了!”张纯在旁边劝,“压岁钱压岁钱。”子牛哈了一半又塞他手里,“那这算我给你过生日的份子钱。”倾身又亲了他一下。张纯看得出,老主儿高兴极了。

钱,你说她缺么?且旁的不说,年三十晚上,宁玉车停在她家小区门口,发短信把她叫出来。子牛扯下楼倒垃圾的空儿跑出来,一上车,宁玉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红包,“这是你家燕晚的,这是我的。”子牛笑嘻嘻接过来,首先打开燕晚的,忒厚,也是好大一打崭新的票子,再就是卡。前儿她和燕晚电话联系过,说话儿的时候子牛都哭了,一方面想他,一方面不免想起占想。再打开他的,里头除了钱卡,还有一枚精致的警徽,子牛眼睛湿润地紧搂他的脖子“谢谢。”宁玉轻轻拍她,“今儿这年都忙,没空陪你,自己好好招呼自己吧。”又重重亲了下她,“今年不错,挺争气,考得真好。”子牛抱着他真想呜呜哭,可又想笑,真是一时,情绪感动的……

不缺钱,她也会花钱。玉叶还觉得委屈了她,她却一点不觉得,因为今天和翀心约好,翀心的表哥星旗在环球中心新开一家夜店,她们要去剪彩。

去环球中心前,她和翀心在潘家园路口接了头,先打算去盘一尊财神爷当礼物送去。

选了一路,最后看中一尊半人高的全铜民国财神造像,披上红绸子,两个丫头谁也不靠,自个儿搬、打车奔环球中心去了。

且说这边元首领着表面“一团和气”的糟心儿女来给玉叶拜寿,里头最真诚兴奋的就属他家老大了,丛清跟小时候一样毕恭毕敬坐在老主儿脚边檀木台阶上,仰着头跟玉叶嘚啵嘚啵。老二一旁瞧着,这是来之前她严正跟她姐提到:我不磕头啊,你非要提这茬儿的话,别怪我当场和你翻脸!老大外头把她骂死,进来到底也没敢提,怕一时姐妹闹僵败了寿星的兴惹得玉叶不高兴。心想,等我自个儿来送寿礼的时候再一个人给他磕头。嗯,历来这小辈的寿礼都不是当天给玉叶送来的,还有机会来磕头,丛清才饶了妹妹。

不过,真饶了么,许是她故意,或者纯粹就是个大迷糊啥事儿都喜欢跟玉叶叨叨,

“叶叔儿,小万想和老二离婚呢,”瞧瞧,这事儿她也当场说!

元首都无声哎呀了一声,这混犊子老大,莫说宫里的事儿,这四宜书屋还有不知道的?就说这家丑不外扬,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倒是提到这,老二不在乎,比起叫她磕头,这才是无关紧要的,她闲着低头玩自己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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