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就是雨季了。”领队的仰头喝着酒,酒液沿着他的胡须流下来,他擦擦嘴巴,讽刺地笑着说:“你现在不掉头,死在山里就是两个人。死算是好的下场,就怕你在山里转,发现怎么也无法离开,最后被逼疯,到时候什么希望都是放狗屁。”
“要是我救不了他,活该落此下场。”
夏栖羽一语出口,一座皆惊。那注冷光再度从对面投过来,夏栖羽敛起脸上的笑意,与他对视。
“……随便你。”领队的站起来,喝着酒进帐篷里去了。
其他人也各自起身离去,伍大哥一巴掌拍在夏栖羽背上,他骂道:“傻蛋,你把你兄弟带过来就是了,到时候老大不救,大伙帮你劝一劝,兴许老大就答应救人了呢。”
夏栖羽说:“大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但你先前也看到了,我兄弟现在的心情本就容易失控,要是没万分把握,我实在放心不下。”
“诶,要是是别人,我还能说是不识趣。”伍大哥站起来,“偏偏你对你兄弟的情谊,谁也否认不了。而且老大他心里想的,与嘴上说的,向来一致,只是说能不能撞着他破例的机会。走,放水去。”
夏栖羽站起来,走在他身旁。伍大哥走到水边,脱下裤子,扶着往水里撒尿。夏栖羽没尿意,就盯着水中发呆。
伍大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大哥本来想帮你一把的,结果没帮上忙,你不怪大哥吧?”
“大哥的好意,小弟谢还来不及呢。”夏栖羽说道。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伍波就当你是兄弟。老大不肯破例就算,你放心,到时候到村里,我带你去找大夫。”伍波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拍着胸膛打包票。
他二十六七的年纪了,又常常在外奔波,仍存一颗赤子之心,实为难得。
夏栖羽莫名想到好久不见的徐长生,不禁笑道:“那小弟就仰仗大哥了。”
伍波扎好裤子后挽起裤脚脚,在河边坐下,脚伸进水里,他舒坦地叹了一口气。夏栖羽蹲下来,他问道:“大哥,你在道上趟多久了?”
伍波掰着手指数了数,说:“十一二年了吧。”
“这么多年?”夏栖羽惊讶道。
“我还小的时候,爹妈把我送去行会帮人打杂,也挣不了几个钱,养不起爹妈,爹妈苦了一辈子,熬不住,死了,一个妹妹也出嫁了,用不着我管了,我就离开行会,加入商帮,天南地北地跑。结果到公输郡,遇到老大在招人,他给的待遇好,我就跟着加进去,跟着他专跑药材线。”伍波笑着说:“跑了这么多年,好久没回景阳了,一听你也乐湛的,一时觉得亲切。”
“啊,我也离开乐湛有些许时日了,听到大哥的口音,也是倍感亲切。大哥这些年奔波劳累,小弟佩服。”夏栖羽附和几声,续说:“听大哥话里的意思,跟着老大似乎很久了。”
“是啊,确实跟了好久了。”伍波看过来,“刚才老大说话凶,你是不是认为他性格粗糙,不讲道理?”
“诶,你懂就好。”伍波叹了一口气。
夏栖羽见状,继续说:“老大是药材商,对药术势必有所了解,而且刚才大哥要我带人过去,对老大的医术十分信任。不知老大是哪里的名医?”
伍波看着夏栖羽,眼中又露出几分赞赏之色,这个小弟是聪明人啊。他道:“老大是公输大名鼎鼎张家药庐的人,而且是药王张的得意弟子!”
夏栖羽地转头看伍波,机械地重复:“公输张家药庐!药王张……的弟子!”
“你又知道啊!”伍波失望感随之而来,他这个大哥好没面子,小弟什么都知道,都用不上他解释。
夏栖羽目瞪口呆,同时庆幸方才没把花欲燃的名字说出来。
他发了一会儿呆,急忙问关键的地方:“既然是药王张的弟子,那老大的医术也十分了得了,他为何要要封禁自己的医术呢?”
终于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伍波得意起来,“这事说来话长,也只有我这种跟着老大时间长久深得他的信任的人才了解这事。你听我跟你说。”
夏栖羽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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