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或许掌管寺庙的主持会知道。
主持所住之处在寺庙东侧的流觞院,院子不大却很幽静,但内外都有武僧守着,根本没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
司天悄悄试探过,武僧的功夫都不低。
主持大多时间都呆在流觞院中诵经参悟,极少出院子,寺庙中的事大多交给了其他和尚处理,若没有大事,也不会有人去打扰他。
人又不出来,院子又看得紧,看来此时须得从长计议。
“这衣服好看不,颜色鲜亮,料子也好。”
水善拿着一件石榴红百褶长裙在身上比来比去,一脸欢喜的问道。
司天坐在门口的逍遥椅上,一摇一晃的乘着凉,疲累的身体昏昏欲睡,根本没听见水善的问话,就算听见了也懒得回答。
这已经是一早上问的第无数遍了,他耳朵都听出幻觉了。
买几件衣裳怎么能拖拉成这样,一个早上什么都没干成,就陪她选衣裳了,选了换,换了再选,看见每件都喜欢,恨不得把店搬空了。
掌柜脸色微红,满是喜色,耐心的不停应和着水善,一个劲夸赞着好看。
这个客人出手阔绰,买了好几件,可要好好招待着,拉拉生意。
“这件款式太一般了,不如你身后那条枫叶红的雏菊长裙,明亮又素雅,款式还好,穿上一定漂亮。”
司天最佩服年绥山的地方,就是对水善永远充满了耐心,就算陪着选了一早上的衣裳,也丝毫不觉得厌烦。
“真的?那我去试试。”
水善弃了手里的百褶长裙,拿了年绥山说的雏菊小花的裙子去了店铺后面,很快穿戴后出来,展示的转了几圈。
飘逸的裙摆随身而动,随着踝间铃铛的清脆声响,犹如踏云而来的仙子,纯净美好。
“很漂亮,也别适合你。”
年绥山真诚的夸赞,还加上了手指动作,让水善满心欢喜。
“我也觉得这件挺好看,那就拿着。你还觉得有哪儿件比较好看,我一次多买点,反正要在这呆上些日子,我都没衣裳换。”
水善走一路扔一路,她的衣裳大多丢在了住的客栈中,赶路时只带银子,轻松的甩着一双手。
掌柜看水善还要挑,一张圆脸已经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我们小店的成衣都是从闵都城运来的,全是手艺精湛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而成,在这羊道县很受欢迎,每次都是一抢而空。两位客官运气好,还留了这些,过两日还有一批新货马上就到,到时肯定又是供不应求。”
掌柜脸上笑容憨憨的,给人特别慈祥的感觉。
“既然过几日还有新货,那我们过几日再来买吧,姐姐你说好不好?”
年绥山发了话,水善也就跟着点点头,让掌柜将她选好的几件包起来。
年绥山看着比水善小,但却比水善沉稳的多,甚至有时比司天还像大人。
水善时常不自觉的询问他的意见,按他的意见做,都忘记了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
年绥山总能让人忘记他是小孩这件事。
“走了,还睡呢,住这吧!”
水善提着包好的衣裳从店里出来,经过司天身边一拍他的肩膀,将他猛地惊醒吓了一跳。
司天迷迷糊糊睁开眼,水善和年绥山已经走远了,赶忙从逍遥椅上跳起来快步追上。
“找慧安大师的事想好怎么办了吗?”
天气闷热,空气都带着烧人的火气,即便没什么太阳,却依然让人汗流浃背,心烦意乱。
羊道县有条清澈的小河,河边很热闹,全是来祛暑乘凉的。
水善三人在河边的说书棚下买了个座位,座位正好摆在河边柳树下,更加清爽凉快。
说书先生在讲一个烂大街的正妻小妾之争的故事,水善边磕着瓜子边和司天两个闲聊,说书的内容窜进耳朵,随便听听。
“慧安大师藏在哪儿谁知道,现在只能想办法去问问主持,说不定主持知道。”
年绥山磕着瓜子,接着司天的话道,“皇上既然都找到这,主持肯定知道,但他愿不愿意告诉我们可就不一定了。”
这也是个问题。
“我们连主持面都见不到,其他说再多都是白搭。”
水善嘎嘣一个嘎嘣一个,嗑瓜子的速度又快又整洁,瓜子往嘴里一送,上下牙齿一咬,完整的瓜子肉就出来了,瓜子壳则依旧保持原本的样子。
年绥山给她倒了杯水,边吃边喝点水,免得口干。
年绥山接着水善的话道,“主持只是不怎么出来,又不是被关着的犯人,总有机会见到他。但我们更该担心的是,见到他后怎么知道慧安大师的下落,我觉得他不会说的。”
慧安大师突然失踪突然出现,身体又收到某种力量侵扰,一直闭关,这样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整个寺庙都没什么人知道慧安大师,明显是特意不提起,主持想必不会轻易说。
“这个你们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水善自信的扬扬眉毛,司天警惕的盯着他,用眼神无声询问他,“你想干什么?”
水善吐吐舌头就是不告诉他,司天眯起眼睛,感觉已经猜到了。
她莫非要使用她独特的能力,让主持说实话?
只要水善愿意,没有人能在她面前说谎话,只要她愿意,再硬的嘴也能被她轻易撬开。
“好吧,我相信你。那我们晚上去流觞院探一探,看看有没有办法见到主持。”
水善笑眯眯的盯着年绥山,摸摸他的脑袋,他想避却没能避开。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什么法子,你不好奇吗?”
“你如果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的,你藏不住话。”
水善噎了一下,总感觉这话好像是在笑话她。
但水善也不在意,高高的仰着笑脸,夸赞年绥山,“你怎么这么懂事呢,小小年纪又乖巧又聪明又贴心,比某些大人靠谱多了。”
司天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磕起来,这丫头又打趣他,他已经被欺负惯了,没啥反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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