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绥山话才说完,就被司天白了一眼,一脸笑容道,“你懂什么,银子那么俗气的东西怎么比得上这块温润的羊脂白玉,不能卖,留着,这东西老珍贵了。”

“那么珍贵啊?”年绥山一脸好奇的讨教司天。

司天小心抚摸着羊脂白玉上的纹路,触感光滑细腻,颜色更是纯然无杂质。

“那是当然,羊脂白玉本就十分珍惜,质的、光泽这么好的,更是难能可贵,而且块头还大。这玉佩你们从哪儿赢来的,原本是谁的?”

司天一下想起玉佩来源的问题,水善说是昨晚赌场赢的,也不知道这块玉佩本来的主人是谁,会不会来找他们讨回,会不会引来麻烦。

“谁知道那人是谁啊,去赌场的人谁会透露自己的身份,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司天哼笑一声,白了水善一眼,“你还知道去赌场不光彩啊?”

“我又没否认过。”水善理直气壮的耸耸肩膀,“但人家开门做生意,我又没犯王法。”

“你说什么都有理。”

司天因为那块玉佩,心情果然好了许多,三两口便将一盘包子解决干净。

“吃完饭就立马出发,小心玉佩的主人寻过来,想走都走不掉。”

“这玉佩现在是我们的,我们就是它的主人,谁敢来寻。”

水善气定神闲的扬扬下巴,嘴里慢吞吞的嚼着面条。

司天早饭都吃完了,水善还没吃完,看她慢吞吞的动作,心里急得直想咬人。

“行了行了别吃了,时辰不早了,快走吧。”

司天拉着水善就往客栈后的马厩去,年绥山塞完最后一口面,抓着包裹紧跟上,还不忘让小二装了几个热包子带上。

此处离雁栖山只有一日的路程,三人快马驰骋,终于在下午申时末到了羊道县。

水善摸着瘪瘪的肚子大步往街上去,滴溜溜的大眼珠快速的扫视着两边的铺面,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

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除了早上半饱的阳春面,中午只吃了两个年绥山带着的包子,其中一个还是年绥山把自己的给了她,肚子依旧不够饱,饿着肚子就这样赶了一天路。

“这儿这儿这儿,你们拴马,我去点菜。”

水善瞧见一家不算大的酒楼,立马丢了缰绳,迫不及待的跑进去。

年绥山捡了她的缰绳,将马匹牵给门口的小二,和司天跟着进了酒楼。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辰,酒楼中客位空虚,一眼便瞧见了大堂正中盘腿而坐的水善,拿着一根筷子正在一长串的菜肴挂牌上一扫而过。

“那上面的,全都给我来一份。”

司天前行的脚步陡然踉跄了一下,抿抿嘴,最后还是隐忍着压下喉头的话,沉默着坐下。

“还是小山细心,早上走的时候打包了几个包子,否则我就要饿死在半道上了。”

水善夸奖的摸了摸年绥山的发顶,年绥山微不可见的避了避。

他是男人,不是小孩子,也不希望她将他当小孩子看待。

“你也太夸张了,一顿没吃就能饿死你?”

酒楼里还没客人,所以菜上的很快,一个接一个,很快便将三人面前的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

司天心疼的看着面前大桌的菜,这得多少银子啊,三个人吃点这么多太浪费了。

但现在银子不归他管,花银子他也不能有意见,只能干看着,然后拿起筷子吃起来,一句话没有。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然饿不死,但也挺难受的。”

年绥山一番话很得水善的心,果然,还是小山最理解她,最体贴暖心。

水善附和的用力点头,一脸夸奖的看着年绥山,下意识要再摸摸他的头,这回直接被年绥山避开了,笑着夹了一根青菜到她的碗里。

“但女孩子也该多吃点青菜,这样才能水灵漂亮。”

司天和水善同时怔了怔,司天率先回过神,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听见没,小山都嫌你肉吃的太多了,又糙又难看。”

水善凶狠的眼睛一瞪,“你才又糙又难看。”

司天终于逮着个机会可以嘲笑水善,把昨天输了赌约的憋闷发泄出来,没有形象的捶着案面不停的笑,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一个大男人,糙就糙呗。你还说自己和小山是同龄人,我看你再长长,都可以当他娘了。”

水善委屈的鼓起脸颊,像是充了气的松鼠,年绥山则是不可抑制的闪了闪眼眸,无人瞧见。

“姐姐很漂亮,吃了青菜会更漂亮。”

年绥山又夹了青菜在水善碗里,这番解围终于让水善漾开了笑容。

年绥山又给司天碗里夹了块油腻腻的红烧肉,“哥哥多吃点肉,反正吃了青菜也没用,不必隐忍食欲,享受就好。”

水善正喝着汤,一下没忍住喷了出来。

司天正要将年绥山夹得那块红烧肉送进嘴里,听见这话,动作一顿,肉缓缓放下了。

“我们小山多吃点,我们小山还是小少年,长的又嫩又滑又漂亮,将来一定是个俊俏公子,不像某些糙爷们。”

水善边欢快偷笑,边不停给年绥山夹菜,有肉有菜,营养丰富。

司天又被欺负了,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今天时间已经晚了,他们要在县城里住一晚,明日再去雁栖山。

雁栖山上修建起了渊穆太后的庙宇,据司天说,那座供奉渊穆太后的庙宇十几年前建过一次,但半路闹出了事便停止了修建工程,之后不久已死的渊穆太后突然复活,在天闵王朝的都城闵都现身。

再之后不久,渊穆太后又死了,这回是真的死了,停歇一半的庙宇很快重新建起来,香火不断,百姓们趋之若鹜。

水善和司天都不确定,年绥山听到的雁栖山上有没有敛魂杵,但不管有没有,这一趟他们都一定会来。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一点点线索,他们都要亲自来寻找、调查。

敛魂杵太过危险,遗失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找到,如今寻找敛魂杵俨然是琅嬛山的首要大事。

仅仅是敛魂杵上的小小碎片,都在哈单族造成了那般巨大的惨烈凶案,敛魂杵放流俗世,若被有心人发现、利用,只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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