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绝对来得及。”周泽扬很肯定的回答,她听起来感觉他是在幸灾乐祸,正要反驳,却听他说出了来得及的原因。原来,他拿去让他的工作室做了,还限定他们三天之内完工后直接送交对方单位。

刘悦吓得蹦了起来。那可是用于工程投标的预算,虽然她手里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但也是属于机密型的,尤其对于同行业来说,更要保密。据她得知,她所做的这家与齐恒还是对手公司,要不是负责那个工程预算的主管是凭皇亲国戚的关系进去的,对工程相关的数字根本不懂,她也不可能给他当枪手接到这部分工作。

如果那家公司的部分预算是由齐恒做的,再由齐恒的人当面交给对方,不仅会成为行业里的笑话,她刘悦以后也别想在这行里混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重后果,他就是想要断了她的后路,让她永远受他控制、为他演戏。再从他阴险的笑里,她更加的肯定,他是故意的。

他确实是故意的,他很坦白的承认了,打着关心的幌子。“你要带儿子,又要哄爸妈,还要没日没夜的跟数字打交道,身体吃不消的。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是啊,为我着想。”重复他的话,只是为集聚怒气,指点着他的胸口问:“你太为我着想了。可惜,我不领情!我宁可被累死,也好过被你玩死。”

“你累死了,我就给斐儿找个后妈,男后妈。”邪恶的说完,还大声的征询斐儿要不要情人叔叔当他的妈。小家伙早就把情人叔叔当偶像了,也以为只是多一个妈,连连点头。

那样的话,成何体统。刘悦气恼的指着他说了个“你”,后面的话就被他柔情的保证噎住了。

他拽住她指点的手,拿到唇边轻轻一吻,像是保证的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我是真的不想你太累。预算,他们在三天之内做完了会送过来交你的手里,不会有人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刘悦觉得之前自己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好意思的笑了。说声对不起吧,又说不出口,借着做预算的话题想起之前他帮她做过的工作。

记得那次,工作量也挺大的,他在短时间内完成得又快又好。当时她有过疑惑,就是熟练的老手,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也不能一人就可以完成。却因惊喜更加强烈而故意忽略,现在,答案已揭晓,她还想他说出到底是谁做的答案。

因为她此时又有了新的疑问:据他的说法,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正式介入齐恒,那时,更是不沾边的,齐恒的预决算工作室是不会听命于他的。如果是齐恒做的,那他要她演戏的理由就值得怀疑了。

他恢复到玩味的调笑,模棱两可的说:“虽然你是后知后觉,但还不算太笨,知道那个不是我做的。”

“那你的资质文凭呢?也是别人代考的?”

“事情可以让别人做,该自己掌握的绝不假手于人。”

该自己掌握的就能掌握得住吗?刘悦曾经这样坚信过。自周泽扬出现后,这种坚信一分分在丧失,她害怕在某天,连自己的言行都得听命于人。“工作是我该掌握的,请你还给我吧!”

“你的工作就是当好我的老婆,亲自照顾好儿子。”

隐含的威胁她是能听出来的,两者权衡,当然是儿子重要,只好决定暂时让他剥夺赖以养家糊口的工作。不满的挣脱出握在他手里的手,改为揪住他的前襟,气愤的宣布:“周泽扬,你不让我自力更生,我就把你的钱败光。”

“女人,温柔点儿。”周泽扬越来越喜欢激怒她,在拿开揪他的她的手时,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还大声的告诉斐儿他妈跟他争宠。

“宠你个大头鬼!”

话才说完,斐儿已从纸箱里翻出来冲扑到两人身边,一手抱住一条腿,仰起小脸问今晚是不是三人一起睡。

“是!”周泽扬回答的。

“不是!”刘悦回答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小家伙不满的再次发问,见两人不再作答,自作主张的说:“不说话就是不反对。哦吔,从今天开始,斐儿和老爸老妈一起睡了。”

停顿了一会儿,见两人仍无反应,强调:“我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又拉起两人的手,掰出小手指,加上他自己的,三根小指被他编排勾到了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两人相视撇嘴,看来,自今晚起,俩人与王八蛋成为亲戚了,而这亲戚关系还是自己儿子赋与的。

认命吧!认命吧!

在斐儿的理解里,他俩是答应了,他也就高兴的跑开继续制造混乱。

周泽扬看得皱起了眉头,刘悦表面喊着“斐儿,别调皮捣蛋”,实则在眼底早笑意满溢,明摆的是她指使斐儿做的,还装模作样。

幸好这只是空闲的杂物房,也就懒得去干涉再引火烧身。转身,把门一关。

门外,他并没有急于离去,而是像个贼一样,贴耳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一声得意的“儿子,收工。”之后,就响起了感染力十足的笑声,他也笑了,他相信,有了这对活宝母子,这个沉寂多年的家会重现笑语欢声。

只是苦了周泽扬。床被那对母子占了不说,半夜,还被刘悦从躺椅里喊醒。

揉了揉迷朦的睡眼,含糊不清的问:“女人,孤枕难眠吗?”

“还不是一般的难眠,我就一直没合过眼。”

绝对的别有用意,周泽扬也感觉出来了,可半夜三更的,谁还有那精力来慢慢咀嚼话意?手一挥,就把她搂趴到了身上,用双手圈住继续睡。

最多三秒,他变得无比清醒,坐起来,把手从睡衣交叉的领口伸进去摸胸口,一边倒吸着凉气问:“你属狗的?”

“我希望我属藏獒,一口咬死你。”刘悦毫不在意的承认。他的胸又挨了她一巴掌。“周泽扬,你到底是只喜欢男人,还是男女都喜欢,又或是,你根本对女人是有侵略性的,你只是说谎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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