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轻轻一笑,将银子仍悄无声息地塞回花珠嫂子手里:“我此番前往长安,还不晓得何日能归,朱大哥这二年身体不好,照看十几里的珍珠滩十分辛苦,你还要顾三个孩子,这银子你存下做体己,只别让朱大哥知晓便是。”
花珠嫂子捧着压手的银子包,听见秦玉话说的实在,眼圈禁不住一红。反手握住秦玉的手道:“这两年多亏你,你这一走,还不晓得啥时候再能见着,我和你朱大哥真是……真是舍不得,哎!”
秦玉没再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花珠嫂子的手背。俩人又闲叙几句,花珠嫂子便回去了。
秦玉进了西侧的厨房,煮菜烧饭,三人吃过晚饭,仍回中间的房里。
天色暗下来,浣云点燃蜡烛立在桌角上,秦玉正在收拾包裹的忙碌身影,立刻映在白墙上。
看着墙壁上一会儿边长一会儿又变短的影,浣云握着最心爱的小折扇,小声问:“姑姑,咱们去了长安,敏姑姑要再来看咱们,找不到咱们了怎么办?还有阮姑姑和丁姑姑捎给咱们的东西,就都收不到啦。”
秦玉回头对浣云笑道:“姑姑不是给她们写信了么,等咱们到了长安,再把长安的那边的住处写信告诉她们,她们自然就晓得啦!”
浣云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小小的人儿竟发出一声叹息:“哎,去年敏姑姑临走的时候还答应过我,说等她下次再来,就教我骑她那匹漂亮的枣红马,还说要带着我骑马追赶潮汐呢,咱们去了长安,就不能骑着枣红马追赶潮汐了。”
秦玉听见浣云这么说,静静地看着她,温和问道:“浣云也不喜欢长安么?要不你和引泉留下来,姑姑可以拜托花珠婶子……”
“不!我说过了,姑姑去哪儿引泉就去哪儿!”
引泉打断秦玉的话,说话时语气坚持,将略显英气的眉一皱,看向桌边的浣云:“要留你自己留下,反正我要跟着姑姑!”
浣云登时眼圈儿就红了,委屈地皱起小脸道:“我没说要留下,我也要跟着姑姑……”说话时,起身就往秦玉身边蹭过去。
秦玉搂过浣云,手指轻轻拭了拭已经淌泪的小脸,温和道:“好,姑姑带着浣云,都带着,一个也不留下,都带上,好啦,不哭了。”
浣云听见秦玉允诺,才用手背抹了抹脸,看见旁边的引泉已经开始自己收拾行李,便也拿了块干净的花布包袱皮儿,乖巧地打理自己的小行囊。
行李收拾妥当,秦玉打发两个孩子先睡,又将明日委托朱大哥托走水路的大宗行李点数了一遍,随后便也早早歇下。
次日寅时初刻,秦玉起床做好早饭,又烙了些路上充饥的油饼,三人刚吃完早饭,便听见门外有马鞭抽响的声音。
“是师父套车来接咱们了!”引泉第一个站起身,很懂事地将几个包裹全拎着往外走。
开了木门,门口停着辆半旧的骡车,高大的骡子后面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江风吹的黝黑的脸庞,透出积年的忠厚坦诚。
看见引泉拎着包裹出来,中年男人赶紧跳下车,伸手把车帘子掀开,帮着引泉把包裹放进车里。
中年男人拍了拍引泉的肩膀,嘱咐道:“路上好生保护你姑姑,记得功夫需勤练,可别荒废了!”
“嗳!”引泉点了下头,听见脚步声,转回头,看见秦玉领着浣云从院子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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