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想了好一会,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朝前走了小半步,张开双手,轻轻地、小心地抱了一下半蹲的红衣少年。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方才在玩雪,在地面上掏雪聚球,一双小手已经是又红又脏。
这一抱,弄脏了少年雪白的狐裘氅子。
少年的背后,原是雪白一片,这下却突然地,毫无防备地,露出两个爪子印。
“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比娘亲做的玉瓷娃娃还好看,好看到我十分地想与你亲近。”
小秦商红扑扑着一张脸,眨着黑溜的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与了少年听,她为什么抱了他。
少年却一直是一个神情,愣愣地盯着秦商看,耳根子处似乎爬上一抹红晕,突然又一听秦商奶奶的话音,垂了垂眼皮,不再看着秦商,眼神更是飘忽不定,“我……我还……有事……得走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足尖点过雪面,跃出了石青墙。房芸琼原本要代替秦商告歉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
跳出墙外的红衣少年傻傻地站在原地,杵了会,又来回走了两圈,明忠明义二人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副“殿下跟个傻子似的在转圈”的画面,顿时惊悚地不敢上前。
“哎,阿义,你去问。”明忠戳了戳一旁明义的胳膊,低声道。
明义瞥了他一眼,伸手打掉他贴近的半个上半身,走上前问,“殿下,您怎么突然和皇上一起来相府了?”
明忠早在一旁暗喜,心中碎碎念着,“看媳妇看媳妇……”
殷离掀了掀眼帘,瞅了眼明义,又看了看明忠,脸上突然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这个……就是,来坐坐……你们怎么来了?”
明忠立即开口说道,“哎,殿下,您可常说君子守信,不可妄语,怎么现在净诳我们……”
殷离一记冷冷的眼神扫来,明忠立即改口,“我们是来接殿下的!”
说完心上松了口气,幸亏反应快,数刻钟前,发现殿下不见了,一问才知跟着皇上来房府了,随即,他和阿义打了个赌。
可不能让殿下知道,他们是来确认,殿下是不是来看他的小媳妇的。
殷离看了看低着头的明忠,道“我的确说过君子守信,不可妄语,但我何时告诉过你,我是个君子”
明义、明忠当场打了个寒颤,抽了抽嘴角,“呵呵,这天太冷了,雪下的怪大的,是吧阿义。”
殷离又冷冷地看了眼明忠,冲他说道,“阿忠,我前些日吩咐给你的千机文看来是已经写完了,那再加一千遍曲水赋。”
“……”
明忠生无可恋地看了眼明义,十分委屈地喊道,“殿下,这不公平,明明是一齐嘲笑的,怎么阿义就不用写”
话一完,明忠意识到哪里不对,感知着周身渐渐压迫的气息,他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错。
明义脸一红,伸着脖子道,“放你的狗屁!我什么时候嘲笑了?你哪知眼看到了?滚回去抄曲水赋吧。”
“……”
明忠突然觉着,他做人不是很成功。
“罢了,你们俩都回去,我稍后和父皇一起。”
两人闻言,你撞着我,我蹭着你,齐齐消失在银色渐浓的雪地。
……
辞别了小哥哥的秦商,没想到自己居然等到了几个月未见的爹爹。
爹爹终于来带她回家了,可她却突然有些不想离开,她还没告诉小哥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万一小哥哥找不到她怎么办?
于是,她对爹爹撒了个小谎,说暂时不想回去,还要再玩几日。
……
寒露深重,雪虽化去,房相府的人却依旧穿着大花袄,女眷院的蟋蟀小沧,近日时常叹息感慨,最近秦商都不爱和它玩了,它甚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
在这生活的越久,它越觉得这个幻境,真实地像个存在的世界,唉,本君这往后数千年的时光,都是要呆在这个幻境了吗?
小秦商也十分烦恼,都快过年了,那个漂亮的小哥哥却没再来过,她心里有些不开心,便整日里跑到小树那,同它说些话,她没想到的是,小树居然长高了不少,还开了枝丫,估计等春天来到时,小树就能开花结果了。
当然,她也有十分开心的时候。比如,她最近读书识字的本事,是真提高了点,画画的能力更是突飞猛进,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心中十分的想把小哥哥画在纸上。
腊月二十,房府发生了一起火灾,着火地点是在女眷院。
同日,秦府将军正巧来接小女儿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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