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轩并没有停驻而是径直走了上来,到她身畔,望着她道:“方才是谁来。”

毓坤知道他说的是陆英直觉蓝轩的表情有些严肃,便岔了个话道:“也没什么,寻常的事罢了。”

蓝轩没有答话,只是审视着她毓坤在心中想,如今是她将他束缚住手脚困在这西苑之中,身边无人可用,大概也很难得知其他事。

似乎已猜到她在想什么蓝轩道:“既不肯说那我就猜一猜。”

“是陆时卿想让你重用他是不是。”

毓坤下意识想摇头陆英并没有提这样的要求。但猛然一想,若廖仲卿致仕,内阁中空出个位置来,那补进来的人会是谁。

论资历陆英是翰林出身,论能力她相信他担得论亲疏有和她打小的情谊。于情于理,那个人都该是他。

蓝轩这样地点醒她,毓坤干脆不否认了,只是道:“你觉得不能用他?”

蓝轩道:“若你不想再做个受制于人的皇帝,就不该用他。”

这话说的有些重,毓坤道:“那你觉得该用谁,你吗?”

“你就比他强些吗”

“且你既然要走……就走得远远的,又管这些事做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些怒意,但说出来后心中却畅快许多。她承认她就是想让他反驳,让他狠狠地反驳她,然而蓝轩并没有,而是望了她许久,后道:“你说得对,这次该我放手了,路总要你自己走。”

毓坤的眼圈红了瞬,但很快压下去了,他竟对她说放手,这原本是她期盼的,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却让她感到心很痛。

但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仍旧在御座上坐得挺直,飒然望着蓝轩走向屏风之后,直到一点影子都看不到,她才感到面颊上的温热,很快抬起手,将那点湿润抹去了。

待陆英离开西苑,回到城东自己的官邸之中,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沈峥和谢意并没有阖眼,而是点灯等了他整夜。

见陆英的神色是淡然的,谢意怀着希望道:“陛下怎么说?”

如今廖仲卿带着人在午门外跪了一夜,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交代。

陆英道:“廖仲卿致仕,于午门外聚众者,皆罚奉,降职。”

谢意不置信道:“怎会如此。”

沈峥却敏锐道:“这是你给陛下的建议?”

陆英端起茶盏,望了他一眼道:“是。”

谢意睁大眼,带着怒意道:“怎么连你也荒唐起来。”

陆英一饮而尽,放下茶盏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陛下下不了决心,那这件事就交给我罢。”

谢意望了他很久,最后重重道:“我瞧你们都疯了。”

沈峥却压住他的手,安抚道:“我相信时卿,这件事便听他的罢。”

谢意仍旧是难以理解,但终究拗不过,最后只能重重坐下道:“说罢,你们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只要是为了陛下好,我都从命。”

就在气氛稍缓之时,一阵冷风透过门缝钻进来,燃了一夜的油灯烧尽,灯芯的火苗颤了颤,啪地熄灭了。沈峥蓦然道:“是谁,在外面。”

这次是陆英的仆人应声,说另有封信从西苑送来。

拆信阅后,陆英眉峰微蹙,谢意瞧见,凑在陆英身边,在重燃起的灯下读那封信,之后道:“陛下已正式下旨,让蓝轩出使,下月便走?”

望着陆英,谢意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陆英道:“我猜是冯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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