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答应了。

这事办得比想象中顺利得多毓坤一时不敢置信。

蓝轩打破沉默道:“另有一事,请陛下应允。”

原来他是有事求她,所以才答应得那样爽快毓坤在心中想。

其实他要说什么她也猜得到,深深望了蓝轩一眼,毓坤道:“你想让朕放了你那侄儿。”

蓝轩低声道:“他犯了那样的过错陛下要杀也是应当,但臣愿以性命担保若陛下留他一命让他随臣而去断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果然如此,毓坤不由想起赵彦那双冰冷的眼睛那是要杀她的人。而他为了他,愿意向她求情,这才与她这么耽搁。

这想法令她的心狠狠抽了抽。虽如此,她却不肯表现在面上越是气恼,越是冷淡道:“以性命担保?你当真以为朕不肯杀你?”

蓝轩没有反驳,只是举起手,竟要起誓,毓坤忽然不想听他再说什么打断道:“你大可放心。”

“朕自会拟一道旨意让谢意不伤他性命等到时随你出使。”

说完她便倒回榻间感到蓝轩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手将床帏也扯下来,将他的身影隔绝在外面。

毓坤以为他得了承诺,必会自行离开,许久却不见蓝轩动静,知道他没走,不由冷道:“既然还有那么些事要准备,你也不必留了。”

听出她不耐的语气,蓝轩叹道:“已传了晚膳,陛下还是用些。”

他低沉的声音与她就隔了层罗帐,毓坤干脆翻身道:“撤了罢,朕乏了。”

话音落下,毓坤便感到异样,蓝轩已掀了床帏,将她拦腰抄抱起来,就那样放在膝上坐着。

被他这般困着,毓坤气得更急,他是把她当作什么人,可以这样的肆意作弄。

挣扎间,毓坤抬肘,狠狠给了他胸膛一记,但蓝轩只是闷哼了声,仍旧牢牢将她环着。毓坤挣不脱,满腔怒意无处发泄,却听忽他道:“对不起。”

一时间,毓坤被怒意灼烧的心凉了下去,她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但他有他的选择,他仍是要走的,所以他对她有歉意。

忽然觉得委屈极了,她何须他这点歉意,她不过是生气……气他既扰乱了这一池春水,又飒然而去。

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

平静下来,毓坤也不再挣,只用力闭了闭目道:“传膳罢。”

蓝轩放开了她,毓坤兀自在榻边坐着,看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

原本以为会有宫人在外布膳,但很快竟是蓝轩自己回来。他手中还端着个食盒,还没到近前毓坤便闻到扑鼻的桂花香气。

蓝轩在她身边坐下,将食盒的盖掀开,其内是一碗浓稠的乳酪,奶霜上淌着碎金的桂花蜜,看着便叫人食欲大开。

这乳酪很和她的心意,毓坤知道蓝轩是有意的,只要是他想,哄人开心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如此,毓坤也没有在意。她不客气地端起碗,握着汤匙一口气吃下了半碗,唇齿间是淳甜可口的奶香。

一日未进食,这会吃乳酪才不伤胃口,放下碗,毓坤不禁在心中暗叹,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是如此周全。

见她用完拿起热巾擦了擦手,仍旧是躺回榻上,恹恹的样子,蓝轩并没有离开,反倒放下床帏,在她旁边径自躺下来。

不仅如此,他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腰身,是叫她向里给自己让出位置来。

毓坤很不服气,但望见他面上凝重的表情,不由自主竟照做了。

御榻宽大,两个人横躺也不会拥挤,但毓坤并没有离蓝轩很远,她几乎能感到,两个人的发丝若有似无地绞缠在一处。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毓坤望着榻上的雕花,已然有了困意,方听蓝轩问道:“陛下想听故事么。”

毓坤心想,他还真把她当作小孩子哄,这会竟要讲起故事来。虽如此,最终毓坤还是好奇他要说什么,翻了个身,冷淡道:“随便你。”

蓝轩似乎陷在什么回忆里,很久后才道:“那便讲我小时候的事罢。”

毓坤不禁打了激灵,几乎有立刻转回身的冲动。虽然大概知道他的身世,但其中仍有许多疑惑,而他的出身对于他们的关系来说,也是禁忌,蓝轩此前从未说过,她也不曾刻意去问。

现在他竟主动提起,毓坤的心禁不住怦怦跳得剧烈。

也没等她的回答,蓝轩自顾道:“其实打我有记忆以来,我们就一直在逃。”

毓坤在心中想,他说的我们,大概还有他爹娘。

果然,蓝轩低声道:“听我爹说,我出生在苏州。”

“当年他带着我娘,还有少数亲随,一路向南,辗转数省,方在苏州的道观中落脚。”

毓坤是知道这事的,不过在那之后没几年,朝廷的追兵到了,他的爹娘也都死了。但据她所知,当年那个孩子,即所谓的殇怀太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下了,

但她并分不清,那会被救下的是蓝轩,还是他的兄长,而萧仪为什么又要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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