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宝阁,“秋实”雅间。

王不识最后进入,掩上房门。

这间“秋实”雅间左右前后不过十数步,委实不算大,但布置极为清幽。屋内一应摆设俱是从简,只是简单放了几张梨花木桌椅,墙上挂了一幅画,一位侍女束手侍立在窗边,屋子的正中,一只香炉刚被人点燃不久,正袅袅升着一缕细烟。

见有人进来,侍女迎上来道个万福,垂头道:“奴婢秋实见过赵公子,在元宝台期间,若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

赵秉直点点头让她免礼,便绕到窗边,向外看去,入目处却只能看到一团云雾,什么也看不清。

赵秉直疑惑道:“这雅间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名叫“秋实”的侍女刚刚与王不识和带刀客打过招呼,见赵秉直发问,微笑道:“赵公子莫要奇怪,待奴婢为您解释。”

说着,秋实便移步到云雾涌动的窗边,伸出纤纤玉指道:“这云雾乃是这元宝台布下的法阵禁制,既能防止外面的人偷窥里面情况,时候不到时,也能不让雅间里的人提前向外看。解开的方法很简单,赵公子只需把您的请柬放到香炉上即可。”

说着,她一指桌案上那只香炉。

这元宝台果然讲究,赵秉直心想,不愧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老古董,就是门道多。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金丝黄底的请柬,轻轻放于香炉之上。只见本应掉落在桌上的请柬却没有如意料中掉落,而是被香炉的烟雾吸引而去,打了一个旋,轻巧地立在香炉的烟雾之上,浮浮沉沉。烟雾遮盖处,一点金光跃跃欲试,随即破光而出,在请柬上化作一道金线,圈出一个“赵”字。与此同时,画对面的墙壁上,空白处隐隐泛起一道波纹,眨眼的功夫,一轮金日自空白处浮现而出,绽出朵朵金光。

赵秉直啧啧赞道:“不错,好俊的布置。这轮金日,想必就是我大夏王朝的那轮吧。”

“公子说的不错。”秋实点头道,“眼下云雾之外,这小窗的顶上同样有这大夏王朝的象征,其他雅间的客人一看便知,是监府大人的使者来了。现在这云雾的禁制已经散去,公子您可以向外看了。”

闻言,王不识也向外看去,他对这元宝台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只见目光所及,刚才遮挡视线的云雾都已散去,映出一片远山似的情形。仔细看去,那并不是山,而是一片银灰色的东西聚成一个山的模样,中间高,两边底。云雾遮遮掩掩处,一只骷髅头和一只昂首欲飞的燕子先后出现在空中,驱散了四周的云雾。

王不识继续看去,只见云雾笼罩处,也同样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花纹,高高低低地整齐排列,散在正对面。

王不识再往下一看,只见自己竟仿佛置身在山巅,下方同样是云雾涌动,与真正的山巅不同的是,缺了点呼啸而至的山风。下方的云雾一一散去,跳出一个又一个发光的标志花纹,像是在迫不及待地告诉所有人“我来了”。

目光在向前移,浓重的云雾不知被什么力量扯动,瞬间一扫而空,露出下方的空地来。只见空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座椅,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正在左右耸动着,从上往下看去,像是放大了数倍的蚁群。

蚁群的正中央,赫然凸出一座高台,呈莲花捧心状。只是那座高台上什么都没有,只隐约流动着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光。

原来如此,这就是元宝台吗?王不识心中隐隐有些明悟,这个拍卖会的场地,仔细想去,正是一个元宝的形状,只不过放大了许多倍,像是一座巨大山谷的模样,自己现在呆的地方,正是这个大元宝的一座山巅。那些先后从云雾中跳出的花纹,恐怕就是如同这轮金日一般的各个家族的象征,宣示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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