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太师一说起这个,觉得头愈加大了,一抽一抽地疼。

他心底里不由感慨一声,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力不从心。

这两日睡不安枕,许多思路就变得杂乱起来,纠结在一起,理不清头绪。

他感受着儿子指尖的力道,将欲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儿子被自己伤得太深,所以一辈子也不愿意入朝堂,即便是封王拜相。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已然是愧对他,又怎么忍心再让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皇上求贤若渴,数次明示暗示,自己都委婉地拒绝了。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冷南弦抿抿唇:“对方若是果真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丝毫的破绽出来,便引蛇出洞吧?换一条路。”

“引蛇出洞?”沈太师讶异地挑眉。

冷南弦点点头:“给对方一个合适的可以谋反的时机,对方如今怕正是想要孤注一掷的时候,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那么,一切不就顺理成章?”

沈太师一愕,斩钉截铁地摇摇头:“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方法太过于冒险,局势不好掌控,万一有算计不到的地方,你我便是千古罪人。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好,我就不相信对方真的就能做到天衣无缝么?”

冷南弦轻轻地“嗯”了一声:“对方老奸巨猾,朝中耳目遍布,父亲可要多加小心,可莫给对方可乘之机。”

沈太师悠悠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愈加地疲惫。

回到药庐之后,冷南弦便开始准备两人大婚的事情。

安生见他白花花的银两源源不断地交给下人拿出去花费,很是好奇,那些银两来自于何处。

药庐地方不大,她自然是全都转过了,也不见冷南弦的藏银之处。

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小金库!

安生笃定地想。

安然曾经告诉过她,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男人有私房钱可不好,会琢磨着往不应该花销的地方花销。

冷南弦太有钱了,人又生得祸国,万一被别人勾了去怎么办?

安生觉得有必要管束管束,尤其是这银钱。

她注意了几日,发现冷南弦的银子好像都是从书房里出来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冷南弦的书房里一定有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

她偷偷地进书房角角落落里看过,莫说颜如玉,就连银子也没有一两。

冷南弦专心地筹备大婚之事,埋头煞费苦心地研究安生的嫁裳,何曾想到,安生将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对于她的小心思是全然不知。

直到几日后的不速之客打破了药庐里的宁静,来人将药庐的门擂得震天响。

还是清晨,药庐里的人仍旧还在睡梦之中。

千舟爬起来,极不情愿地去开门。

来人是一个侍卫,身后牵着一匹马,气喘吁吁地问千舟:“冷神医呢?”

冷南弦与安生也已经起身,看到来人皆有些诧异。

此人安生识得,当初自己毒发,制约住夏紫芜,保护自己安危的正是他。

婉嫔的旧日情人。

“出了什么事情?”

侍卫见到冷南弦二人,面上一喜,径直急匆匆地向着二人而来。

“冷南弦,夏安生接姌妃娘娘口谕!”

二人不敢怠慢,上前跪倒尘埃。

侍卫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焦急地道:“皇上龙体欠安,着冷南弦夏安生二人速速进宫。”

冷南弦望了安生一眼,两人皆有疑惑。宫里御医众多,皇上若是龙体不适,大可以着御医看诊,姌妃娘娘如何还专门差人前来宣召二人。

“这般着急,不知道皇上龙体哪里不适?”

侍卫也不敢隐瞒:“听说好端端的,晨起就说心口疼,刚说了两句话,就吐出一口污血,然后人就倒在地上了。御医们全都看诊过,皆束手无策。”

冷南弦不由紧蹙了眉头,但凡心口疼,皆是急症,难以医治。更何况御医们全都已经看过?

“皇上现在还没有清醒吗?”

侍卫摇头,急得脸都涨红了:“没有呢,昨夜里皇上可是宣召了姌妃娘娘陪驾,夜里还好生生的,醒了便这样。如此一来,是要担干系!如今睿王爷已经进宫了,要向着姌妃娘娘兴师问罪呢!宫中形势也不太好。冷神医,安生姑娘快点吧,姌妃娘娘急着呢。”

两人一听此事,心里顿时觉得有一丝不妙,自然不敢怠慢,提了药箱,急匆匆地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一到宫门口,三人就被守着宫门的锦衣卫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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