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点点头:“冷公子不必介意,今日这里是包下的,闲人勿进,十分清雅,只是取个春日美景罢了。”

抬眼望过去,果真见南湖之上并无画舫叶舟,艳阳之下,波光粼粼,暖风和煦,两岸春蕾绽蕊,花红柳绿,的确不失为一处吃酒言欢的好景所在。

冷南弦下了马车,将安生也搀扶下来,二皇子远远地见了,立即亲自迎过来。

“冷神医能够赏脸,荣幸之至。”

二皇子一拱手,对着冷南弦与安生格外热情,姿态也低。

他大病初愈,脸色仍旧有些蜡黄,但是精神却是好了许多。再加上经过梳洗,一身贵气,容光焕发,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凤眼生威、仪表堂堂。

“二皇子病体未愈,竟然亲迎,令冷某受宠若惊。”

二皇子诚挚道:“此次长安一行,因祸得福,多亏了冷神医与安生姑娘,我委实不胜感激。”

两人一番客套谦逊,冷南弦问起二皇子伤势恢复情况。二皇子举手投足间皆不自如,显然伤口愈合并不理想。

冷南弦便自请为他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安生虽然是大夫,但是这二皇子袒胸露背的,自己相跟过去也不太合适,便自觉留下来等候。

湖边开阔处,有石桌石椅,上面放着一副围棋残局。石桌前备有红泥炭炉,上面蒸汽缭绕,渗出喷香的茶气。

湖边立着三三两两的侍卫,暖风熏人,安生左顾右盼,有些无聊,便将目光转移到石桌上的棋子上。

她不会下棋,但是看那棋子白的赛雪,黑的油亮,触手润滑,便捡了在手中把玩,一粒粒摞起来,小心翼翼,就连呼吸都放得清浅。

遥遥的,有铜铃声响,清脆悦耳,由远及近。

安生只全神贯注把玩棋盘上的棋子,并未抬头。

好不容易摞了数枚,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铜铃,直接将棋子打翻,尽数散落下来。而那枚铜铃在棋盘之上叮铃铃转了数圈,方才停下。

有人嬉笑着拍手喝彩。

安生辛苦费了些许功夫,因此心有恼意,扭过脸去,见是一身着银灰色锦袍的男子,手持一把白玉骨扇,正与身边数位女子调笑。

男子生得也算是英俊倜傥,再加上锦衣华服,第一眼看上去,有几分人才风流。但是仔细打量五官,面皮有些病弱的苍白,一双狭长的眼睛风流中透着阴鹜,鼻子略带鹰勾,整个给人的感觉,就觉得有些阴辣之气,是心狠手辣之人。

他的周围美人环绕,盛春的节气里,穿得也恁单薄了一些,将纤腰束得不盈一握,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折断了一般。

男子的一只大手还在美人的腰肢上游走,肆无忌惮。

安生看这幅影像,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喻惊云那日里在浮生楼里做戏的场景。

左拥右抱,美人环绕。

而她这一抬眼,对面那个地与身边美人调笑的男子就瞬间精神起来,直起腰板,贪婪地盯了安生两眼,唇角邪肆地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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