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地道中,飞凌独自走着,他似乎心情很不错,一路上都哼着些不知名的小调,曲艺悠扬,曲调婉转,眉宇间全然是得偿所愿的快哉之色。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这地道,却是燃着昏昏沉沉的豆火,在阴阴的残风中瑟瑟发抖,时明时灭。

两旁的墙上,落下的全然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然而飞凌脚步未停,径直走到了最里面。

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出现在昏暗的牢房中,他低垂着头,缩在角落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即使是听到了飞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仅仅是朝着角落再挪了挪,便不再动弹了。

“吱嘎”一声,牢房门被打开了。

飞凌把玩着手中的钥匙,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个畏畏缩缩的人,愉快地勾起了唇角。

“韩钰王上,好久不见,近日来还好吗?”

飞凌朝前走了几步,结果房中之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唰”的一下跳到另一个角落,下意识地抬起脸来愤怒地盯着飞凌,嘴里发出似野兽般的嘶吼之声来,而随着他的动作,他脚上的铁链紧跟着“哗啦啦”的作响,在这万籁俱静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凄凉。

“飞……飞凌!”韩钰艰难地张开了嘴,“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破败的声音像是受尽了酷刑一般嘶哑难耐,飞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这样可不行,阿衡若是看到的话……真是没出息的家伙!”

说着,飞凌指尖银蝶突显,划过优美的曲线落到那玄铁铸成的铁链上,翅膀微震,铁链应声而断。

韩钰原本是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茫然而又警惕地看着飞凌。

从苗疆被绑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韩钰时时刻刻都被飞凌折磨着。

有那么几天,他被关在不见天日的黑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知道白天黑夜,甚至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没人说话……他几乎快被折磨得疯掉!

而后来他又被锁在这里,每天只有一碟清水和一个粗馒头,还是没有人和他说话,甚至没有人拷问,他就像是被遗弃在一个孤岛一般,无法逃脱。

可这还不是最让人难过的,最让人难过的是,不知为何,每天都会有一个人在他的脸上划上一刀,到今天为止,他的脸上大大小小的刀疤纵横交错,布满了整张脸,就像是一个怪物!

即使是给韩钰一张镜子,恐怕他也是不敢面对。

若说他与飞凌有什么深仇大恨,韩钰实在是想不出来。

他们俩的人生,就如同是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一般,如果非要扯一点关系,也不过就是国家立场不同罢了。

士可杀不可辱,他这样的做法,让韩钰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夺了飞凌的爱人,杀了他的全家!

唯有如此这般,才能让他自己说服自己!

可是现在,飞凌又一言不合地打开了这铁链,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衡……”

“你把阿衡怎么了!”一听到慕容衡的名字,韩钰猛然激动起来。

之所以他还能这样忍辱负重地待在这里,想着伺机找机会逃出去,完全是因为在他中计之时,那苗疆的圣女说的话中隐隐透出慕容衡是安全的意味,所以他在等。

而如今,难道阿衡也遭遇不测了?

“呵呵,阿衡才没有事情,阿衡好得很呢!”飞凌厌恶地拨开韩钰扑上来的手,“他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提起慕容衡,飞凌眉梢头都是笑意,这笑意让韩钰心中止不住地发凉。

阿衡,阿衡到底怎么了?

“我来此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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