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赶忙坐下,捧过碗,对着墓碑一敬,仰头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觉得腹中火辣,膝下却寒凉,见外婆膝下也没有铺毡垫,好奇外婆怎么就不觉得凉。

老妇见李慎喝了酒说:“让你喝酒就是祛除寒气,要不这地上可凉。”

李慎不好意思的笑了,问:“外婆,你怎么受得了这寒气?”

老妇说:“习惯了,当年和你外公在雁门郡外打匈奴,长年就是这个天气,已经练得不怕冷了。”

李慎问:“你和外公在关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一定也是威名赫赫吧?”

老妇说:“真正威名赫赫的是李牧将军,我和你外公仰慕李将军忠于国事,用兵如神,都甘愿为他效命,自己的名声倒没怎么注意?”

李慎心中一直有个问题,见外婆心情不错便斗胆问了出来:“外婆,你和外公谁更厉害?”

老妇听了得意的笑了笑说:“要说武艺,你外公不如我。”

李慎问:“那你们谁杀敌更多?”

老妇爱怜的看着李慎说:“傻孩子,我与你外公俱为一体,我杀敌不就是他杀敌?比什么多少。”

李慎心里琢磨“听这意思,外公杀敌恐怕不如外婆,看外婆垂暮的样子,真想不出当年在战场上是何等的英勇。”他看向墓碑,只见光秃秃空无一字,问:“外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敢问,外公好歹也是赵国的将军,怎么墓碑上连一个字都没有?”

老妇问:“你来这营林祭拜,都来看谁?”

李慎说:“当然是谁都看。”

老妇问:“主要看谁?”

李慎说:“自然是外公。”猛地想起这片营林虽大,除了外公好像真没有特别亲近之人,这里葬的都是外婆的祖先家人,可是除了祖辈和父辈,曾祖辈中也少有人安葬于此,不由有些奇怪的问:“外婆的父母,我的曾外祖怎么没有在这里?”

老妇没有回答他,而是说:“这就对了,人生上下,不过五代,最亲莫过于夫妻,父母儿女次之,祖孙又次之,至曾孙后便血缘疏远,少有理会。碑立所用,不及百年,儿孙尚在,碑上无字也不妨奠祀,年岁已远,虽刻有字也无人来祭,这碑上刻不刻字又有什么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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