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的天气,都不能阻止人类繁衍子嗣的热情。
自然,有时候即便不是为了繁衍子嗣,男女双方却也十分乐衷于其中的过程。
鹊仙楼的买卖在这冬日里,仿佛要比平常还更热闹一些。
同样是取暖,能与同类抱团,谁又愿意空抱着被子?
冷梅今日的买卖不错。
虽自己未接到主顾,然楼里旁的姐妹已在她这处定了好几件胸衣。
她将将把胸衣送去各姐儿房里,回来房中打着算盘珠儿,房门便被推开。
那将将成了亲的姑娘靠在了门板上。
她“唷”了一声,平日里练就的恭维话已不要钱的洒了出来:
“殷夫人大驾光临,小女子喜不自禁。听人说,当日喜宴豪气无双,可惜奴竟无缘得见。夫人同大人可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日后定能……定能……”
她说到此时,身子抖了一抖。
此生第一回将人恭维出眼泪的情况,她倒有些不知所措。
等冷梅忙忙起身,要移来灯烛确认眼前人是不是喜极而泣时,姑娘已哽咽着道:“我没处去,今晚要同你睡……”
她往向一旁彩霞面上看去,彩霞跟着做了个哭兮兮的模样。
她只得带着芸娘坐到椅上,扶着她哄了一番,方道:“可用过饭?近几日楼里来了位厨子……”
一句话问的芸娘又流了泪:“没吃,两天没吃了!”
冷梅惊得“唷”了一声,道:“殷大人怎么照顾的你?”
芸娘第三次被问的流了泪。
这最后一次流泪,便从初到青楼时一直流到饭端上来她吃过,又到她沐浴完毕,捧着汤婆子躺在冷梅榻上。
冷梅拉了彩霞在一旁道:“自我同东家遇见,还没见过她如此。究竟发生了何事?她便是再能干,那也是个虚岁才十八的姑娘,容易伤心呢。”
彩霞叹了口气,做出个不能说的模样。
她今早才重新归顺于芸娘,自然是要诸事守密。
她只掏出一张方子,道:“姑娘正病呢,快去抓些药来。”
冷梅接过药方,再去探芸娘额头,果然滚烫非常。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下楼唤了黄龟公,快快抓药去了。
芸娘喝过药,重新躺了下去,迷迷糊糊同冷梅道:“我就住你这儿了,你去问问老鸨子,半月要多少房钱……”
心里有事,睡不安稳。芸娘早早醒来,一直看着外间窗户纸一点点透过光亮来。
她一会想着罗玉的事,一会想着她与殷人离之间的别扭,一会想着她布下的局不知会不会生效。
过了半晌,听见外间传来人语声,她只以为是殷人离寻了来,心中有些雀跃,又有些愤愤,忙忙歪头装睡。
那人语声和脚步声到了门边并不进来。
嘈嘈切切几声后,冷梅进了屋。
见她眼皮跳动,并不是真睡,冷梅扑哧一笑,叹息道:“你可算活过来了,昨儿哭的我心碎。”
芸娘知道姐儿说话都夸张,并不同她聒噪,只用被子捂了半边脸,悄声道:“外面是谁?”
冷梅道:“方玉常有事求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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