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鸢将桌上的舆图收起,放置在书架上,又将棋盘拿出来,对紫绫道:“左右也无事,下局棋如何?”白日里睡了一日,如今睡觉,却是如何也睡不着的,索性下局棋来打发时间。
紫绫不高兴了,哼了两声小声咕哝,“姑娘知晓奴家棋艺不好。”
苏灵鸢将棋盘置好,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这次下战棋,如何?”
一听是战棋,紫绫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战棋她还是下过的的,虽说没有与苏灵鸢下过,但正是谁也摸不清谁的底细时下棋才更有趣不是吗?
“南楚与北秦的情况你我皆了解,以棋盘为战场,以子为兵,你我各执黑白子,涿鹿天下如何?”苏灵鸢饶有兴致的开口。
也就是说她们两人一人为北秦将领,一人为南楚将领,各自以子为兵,进行厮杀。
“有意思。”紫绫不客气的坐在苏灵鸢对面,将放置白子的棋篓拿在手中,笑着道:“如今奴家执掌北秦百万兵马,姑娘可要小心喽。”话落,紫绫取出白子摆成一排,与苏灵鸢的黑子隔着一条界限针锋相对。
棋盘开局,白子占大半天下,而黑子落于下风。
接着苏灵鸢按照楚烜的思路来下这局棋,先是稳住北境四十万兵马,而后帝都三十万援军到达,以七十万兵马对北秦的百万兵马。
虽说兵马在数量上不对等,但兵马在精不在多,是以兵马在数量上有三十万的差未必会落了下风。
虽说北秦的将领乃是名震天下的威远大将军穆万,但楚烜与苏灵弈两人联手对付一个威远大将军绰绰有余。
两军开战后,苏灵鸢只守不攻,任由自己的黑子被紫绫的白子包围。
两军对垒,一方兵力在少于另一方的情况下必会避其锋芒,这是常理,但一味的避让不仅不利于战况反而会影响士气,幼时便熟读兵法的苏灵鸢不可能不知晓这个道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灵鸢一定在酝酿更大的阴谋,紫绫明知晓这一点却不能如何,因为如今她是以穆万的身份在领军作战。
也就是一瞬间紫绫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楚烜与苏灵弈被皇上派去北境乃是昨日,就算是他两人控制住北境,朝廷援军到达后两人的身份被摆在明面上,那也是多日后,在这之前,纵使有消息流露出去,那位北秦的威远大将军穆万知晓楚烜乃是北秦主帅,他想要彻底了解自己的对手已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军将领完全不了解另一军的将领该是何等的悲哀,只怕一开始,这位威远大将军就要被楚烜牵着鼻子走了,毕竟他过往十几年,大到领军作战的战略小到生活习惯都被楚烜摸的底儿清。
届时,就算北秦在兵马数量上占有优势,也会输的一败涂地,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紫绫将手中的棋子全数仍进棋篓里,心不甘情不愿道:“不下了,不下了,奴家的智慧是用来经商的,可不是用来打仗的。”
苏灵鸢也不理她,径自拿过两只棋篓放在手边,快速移动棋盘上的棋子,片刻后,棋盘上又是另一番场景。
苏灵鸢手下动作很快,紫绫的视线随棋子移动,看到最后,白子大败,紫绫不得不佩服苏灵鸢,“姑娘,高。”苏灵鸢的下法,与她刚刚所想完全相反,却依旧赢的漂亮。
北秦的兵马比南楚多,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实,知晓这个事实后人们就会进入到一个误区,那就是从未带过兵的楚烜会暂避风芒,另辟蹊径,然依她对楚烜的了解,楚烜一定会迎战,且会用尽一切可取的方法取胜。
望着棋盘,苏灵鸢勾唇一笑,“这就是不了解对手的下场。”
“幸亏奴家没得罪过你俩。”紫绫话语中的庆幸意味十足,不然她连自个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想到此,紫绫不禁为那位威远大将军穆万掬了把同情泪,这位的威名怕是要就此折在五皇子手中了。
“嗯,挺有自知之明。”苏灵鸢欣慰的看着紫绫,“这是好事。”
紫绫撇撇嘴,脑袋忽然凑近苏灵鸢,眨眨眼睛,神秘兮兮道:“姑娘,你对未来皇后感兴趣否?”
闻言,苏灵鸢的神情为之一滞,今日早晨楚烜的欲言又止她猜也是想问此事,但楚烜到底未问出口,想到此,苏灵鸢将手中的棋篓塞给紫绫,伸了个懒腰的同时又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睡觉了。”
次日清晨,皇宫。
昨日秦欢逃走一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当今圣上的意思是想趁此机会发兵北境向北秦讨个说法,却遭到了朝中大半朝臣的反对。
正当众位大臣摩拳擦掌准备口若悬河的劝说当今圣上时,御史中丞钟修筠却率先上奏,一连参了北境守将沈敛数十条罪名。
钟修筠还未言罢,众位大臣便按耐不住了,只因他参沈敛的第一条便是通敌卖国啊,沈敛身为北境守将若是通敌了北境还能保住吗?是以,大臣们一个个开始焦急起来,反而早已将劝阻皇帝之事抛诸脑后。
钟修筠念完折子后,温国公率先上奏,“禀皇上,钟中丞无凭无据的何以要参北境守将?”此言一出,一些与沈敛交好的大臣心里为之一赞,是啊,沈敛远在北境,纵使御史台要参人,总得拿出证据吧。
闻言,钟修筠不卑不亢道,“回皇上,臣方才呈上去的那本奏折中有北境守将沈敛通敌的证据。”笑话,他呈上去的那些证据是皇上交予他的,因此,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皇上不紧不慢的将钟修筠的奏折打开,匆匆阅览后,一把将奏折扔到大殿之上,目光凌厉的扫过站在殿中的众位大臣,好一会儿才平息怒火道:“诸位大臣都看看吧。”
话落,诸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却是无一人上前捡奏折。
右相言岑在心里微不可见的笑笑,抬步上前将奏折捡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致浏览一遍后递给他对面的左相。
待奏折大致在一半大臣中传阅一遍后,皇上才开口询问,“右相,你有何看法?”
突然被皇上点名,言岑一点也不意外,拱了拱手行了一礼,“回皇上,沈将军身为一方守将,北秦百万兵马压境朝中却未收到任何消息,仅凭这一条便可以定他的罪。”昨日早朝后圣上特意留他在宣德殿,商议的便是此事,圣上的意思就是北秦兵马一事借他之口宣出来。
北秦百万兵马?压境?听到此消息,诸位大臣慌了,北境守将沈敛通敌,若是北境失陷,南楚三分之一的国土就要拱手让人了,若是北秦再借此南下,他们怕是要成为亡国之臣了,想到此,诸位大臣纷纷在心里将沈敛骂了个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