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到底是成事了。”
孝庄深深看着乾清宫的方向,这一次,伏击鳌拜,让孝庄也放下心头一块石头。
皇宫里,不止一处在传着消息,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后宫再怎么不让干政,但是前朝安危又与后宫息息相关。
这里,皇后赫舍里氏,收到鳌拜被伏击后,在坤宁宫里,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安了不少,看着承乾宫方向,低语道:
“这次,连你最大的靠山也没了,看你,拿什么跟本宫斗。”
后宫这么多女人,真正能配得上皇后赫舍里氏的,在皇后眼里,也不过一个昭妃钮钴禄氏。
两人娘家势力,旗鼓相当,进宫时间也相同,唯一不同的,不过,一个占了先机,被封了后。
一个晚点,被封了妃,仅次而已。
一步之遥,再回首,已是天差地别。
“娘娘,消息传来,鳌中堂,,”
冬梅身子还在颤抖着,说着话都不利索,跪在下首,浑身冷意。
“说话,怎了。”
“已于神武门内殿,被伏杀。”
这么大的事情,丫鬟不敢有隐瞒,微微颤颤的将话说完,却见自家主子,像失了魂一般,差点跌坐下去,“怎么可能。”
四大铺臣,任何人都可能倒,偏偏最不能倒的,就是权势滔天的鳌拜。先不说其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就是一身武艺,也难逢敌手。
怎么可能。
钮钴禄氏脸色煞白,浑身如坠冰窖,这样,钮钴禄氏一族,还能讨得好吗?
“娘娘,您可要稳住,钮钴禄氏一族,还靠娘娘呢。”
冬梅也吓得脸色煞白,此时看着钮钴禄氏的反应,更是心神大乱,忙想起身安抚,却发现身子有些不听使唤,半天没出到声。
“怎么,朕胜了,你很不高兴?”
康熙的忽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钮钴禄氏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龙袍,还带着血迹,一股腥味,刺鼻而来,习惯使然,口中翻涌,忍不住想吐。
可眼前是帝王,她不敢吐,憋着,也努力压下心口的恐惧,长呼吸了几口,这才跪在地上,给康熙请安。
“臣妾请万岁爷安,万岁爷万岁之躯,臣妾知道万岁爷会没事儿的。”
变脸比变天还快,说的不外乎如此。
她看着康熙,即便手指还泛着凉意,但是此时抬头微看着康熙的神情,恰到好处的欢喜,以及崇拜,仿佛今晚死的人,跟她一丝关系也无。
“不是最好。”
他俯身,捏着她下班,抬起她下巴,仔细辨认着脸上的神情,声音透着冷意。他这次着手收拾鳌拜,下一个,就是钮钴禄氏一族。
帝王多疑,这是病,治不治先不说,重点是,谁能从中,保下命來。
康熙无声踏月而来,再带着一众太监侍卫,无声拂袖而去。
仿佛来承乾宫一晚,只是路过一般。
“臣妾,恭送万岁爷。”
康熙走后,钮钴禄氏的身子才彻底歪倒在地罩上,那一刻的森冷。
若是她一旦回答有误,她想,这一晚,伴随着的,则还有整个钮钴禄氏一族,满门被伏诛。
“娘娘,娘娘,您没事儿吧。”
冬梅冬兰几个吓得早就魂都没了,此时康熙的銮驾在外面唱声走的时候,几人才敢上前,扶住钮钴禄氏。
她用锦帕擦着嘴角被捏出的鲜血,笑道:
“本宫能有什么事儿,本宫是这后宫唯一封的昭妃,但凡本宫一日还在,就是这后宫一宫主位。”
她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承乾宫,征地有声。
即便万岁爷有通天的本领,还有悠悠之口要堵,她只要没犯错,真以为掉一宫主位,这么容易。
只是眼角挂的那滴泪珠,却是显示出一宫的荒凉,这个承乾宫,若是想帝王再频繁踏入的时间,怕是难了。
长春宫里,这一晚,到处都是血腥味,紫青青睡的不安宁,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再怎么面对大小事务,到底不若皇宫这般鲜血累累。
还有胜败过后,所牵连的万千生命,这是一笔不小的因果,紫青青精神疲惫,甚至是手指头都动不了。
春菊春香今晚值后半夜的班,见紫青青一直在呓语,额头还在冒汗,吓得根本不敢远离,两人一直让小厨房烧热水,交替给紫青青擦着额间的汗。
“让朕来吧。”
康熙带着一众人,将一众大臣们安抚好后,不过去承乾宫看了钮钴禄氏,銮驾就往长春宫来了。
他此时带血的龙袍都没换下,忽然的出声,春菊春香差点没被吓的舌头被咬到,赶紧请安。
“奴婢请万岁爷安。”
说完,又焦急道:“奴婢们给万岁爷打水,万岁爷想沐浴下,再休息。”
待康熙点点头,两人赶忙起身,推着紫青青,想将她叫醒,这可是万岁爷到了,您还在睡觉,这可是大不敬。
“不用了。你们出去准备吧,这里有朕。”
康熙在众人瞪大眼中,接过已经傻楞的春菊手里的锦帕。
让梁九功脱去带血的龙袍,就这么穿着里面的褥衣,做在床沿前,为紫青青擦拭着额间的冷汗。
到底是妇人,何时见过这般阵仗。
他一力压下了今晚关于所有紫青青的消息,却是直接上床,将不安的紫青青,搂在怀里,低语安抚,“不怕了,一切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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