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意思?你不是暗暗骂我怂吧?”我有点心虚,比起姐姐,我软弱多了,我不仅才华不如姐姐,性格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姐姐是放在哪里都像珍珠似的闪光的性格,而我就是墙角默默无闻的野草。

“不是。”陆曾翰深看着我含笑,“就是很有意思,让人去猜,去琢磨,挠的心痒痒,总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笨笨的,有时又聪明的让人叹服。柔里带刚,让人出其不意的惊喜,却不会害怕。和你一起,很舒服,很安心。我常常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腻吧?每天都有新东西发掘。”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让我心旌摇荡,我有那么好吗?我就像个丑小鸭,在他眼里竟然是有趣,惊喜?我的脸又开始烫,忙转移话题:“别说我,说姐姐。”

“遵命。”陆曾翰继续道,“从那事起,我知道这个房子很安全,因为后来那些人陆陆续续又来小区找过事,都无功而返。不过,可怡的胳膊受了伤,去医院处理了之后就打了绷带,这下好了,我和她两个病人每天在屋里闲坐着,就瞎聊。她和我说,她有个很漂亮的妹妹,以后可以介绍给我认识。我向她要照片,她死活不给。非说还得考验考验我,后来赵叔说,对我已经不错了,这个时候就交待了有妹妹,对赵叔都是关系非常密切之后才告诉他有个妹妹,这个妹妹是她的宝贝,轻易不会示人的。让他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挺好奇,就缠着非让她介绍。可怡没办法,就和我说,要把我的照片先给她妹妹看,如果她满意,就介绍,如果她不满意,就算了。”陆曾翰促狭地笑道,“看看,差点那时候就成了。”

我摇摇头:“可是姐姐没和我说过你。”

“大概是时间来不及了。”陆曾翰勾唇叹了口气,“那天她本来说给我拍照,但是我的脖子上的伤没好,就说等阵子,等伤好了再拍,免得吓到她的宝贝妹妹。”

“后来,过了几天,可怡的生日快到了。赵叔和我偷偷说,他想送可怡一件礼物,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可怡之前念叨过的戒指,说结婚戒指就要那个牌子,一生只送一人,他很想满足可怡的愿望。但是他现在这个身份,如果用他的身份证去定,几百万的戒指,实打实是他的名字,纪委一查一个准儿。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当时也是没过脑子,就随口和他说,我在部里执行任务,有好几个身份证,随便拿一个帮他定就好了。”陆曾翰叹了口气,“我当时没那根弦儿,或者说,赵叔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是非常正派,我压根没去想,他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万,纪委为什么会查他?只要当时稍微思考一下,就会想到,他已经被盯上了。都怪我。”

看着陆曾翰懊恼的神色,我只能紧紧抱紧了他的手,纵然他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是多面性,在他眼里的赵黎川和在别人眼里的赵黎川也许早就大相径庭了。在他眼里,赵黎川耿直、公正,帮他抓住了杀害父母的凶手,可是真实的赵黎川,同时也做着和走私勾结牟利的事。人,是多么复杂的生物啊。即便陆曾翰知道这些,他能改变赵黎川吗?

半晌,我从柜子里拿出曾经看到的那个戒指:“所以,这个戒指是你帮着他给姐姐定的?”

“是。”陆曾翰说道,“反正也是假身份证,查不到。不过可怡那天很高兴,赵叔带着我们去一家私房菜馆吃了一顿很奢侈的晚宴。晚上回来,就睡了,半夜我闹肚子去厕所,发现厨房的灯亮着,我走过去,发现可怡自己在吃一碗面。我以为她晚上没吃饱,加上我闹完肚子也饿,就和她要了一碗面,就是你做的那种味道。她告诉我,以前每年她和妹妹的生日,她都会做一碗这种自创的清汤鸡蛋面作为长寿面。我知道,她只是想你了。可是她又不想打扰你。”

我的眼睛潮潮的,竭力咬住嘴唇,才不让眼泪滑落。在那些穷的日子里,姐姐总是想尽办法让我过的充盈。一碗鸡蛋面的生日,我们相对过了好多年,在清汤寡水里,有我们相依为命的幸福。

“你在她心里,真的很重要。”陆曾翰叹气道,“她吃面的样子,让人心很酸,怎么说呢?孤独,寂寞,又凄凉。好像只有那个时候的她,才是洗尽铅华真实的她,那一刻,我在想,真实的可怡,也许不想要五克拉的钻戒,只想安贫乐道,守着自己的妹妹、爱人,过着清清白白却快快乐乐的日子。”

我落泪了,是的,姐姐是这样的人。她何曾想穿着露着后背的礼服,到处招摇呢?如果不是为了爸爸为了我,她断然不会那样。

陆曾翰接着说道:“也许从那晚的面开始,她才真正对我放下了防备吧,再之后的几天,我和她聊,她也肯和我说你们小时候的事,讲你的蔫儿坏,讲她这么多年经历的一些事,虽然只是皮毛趣事,但对她来说也算不容易。后来,我脖子上的伤还是没好,她等不及,就给我画了那张人物油画,准备给你。结果被赵叔看到了,开玩笑说,给我都没画过,给这小子画。可怡索性玩心大发,直接英文写上了。赵叔只好干瞪眼,佯装生气。但我知道,他怎么会生气呢,看到她开心,赵叔从来只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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