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直摇头,“你的身体这个样子,怎么能走?”
“让你一个人深入虎穴,我又怎么放心?”陆曾翰攥紧我的手,“放心吧,我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再带些药,不会有事的。”
“虎穴?”我有些愕然,“林若兮那里很危险吗?要么,我让梅子浚陪我一起?”
“本来不危险,可是如果能查到什么,就会变得危险。你我现在的一举一动,也许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陆曾翰蹙眉思索着,“我陪你去,万一有情况也好处理,梅子浚那个脑子够干什么的。”
我又想翻个白眼,人家拔枪救他的时候,他怎么不嫌弃人家脑子不够使?不过既然陆曾翰坚持,也只好由他了。
有陆曾翰出马,林若兮的消息也得来得更快。她回到了老家,不过不在村里住着,而是在临近的镇上买了一套小房子,由一个亲戚照料着,她恢复了本名杨淑琴,也许没人知道她曾经叫过一个洋气的名字林若兮,曾在南城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陆曾翰和我坐着飞机从南城飞到了青岛,由于订机票有些匆忙,没有好的时段,到了机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陆曾翰提议在青岛先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坐大巴到潍坊。
酒店在市区,把随身的东西放下后,陆曾翰带着我去楼下溜达着吃饭。早春的青岛不像南城那么暖和,还很清冷。陆曾翰把我的手牵了起来,揣到了他的大衣口袋里:“我们就在附近的巷子里找家饭店吧。我知道有一家味道不错。”
我就那么被他暖暖地牵着,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他说的那家店铺。很小的门脸,简陋的装修,但是出出进进的人特别多,我们等了一会儿才有位子。本来我并没有什么期待,青岛和南城都是沿海城市,都是海鲜为主,没想着能出什么新花样。但是当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卤面端上来后,只一口,我就不舍得再放下筷子。对我这个北方人来说,这种浓烈的口感和南城的甜淡完全不同,我埋头吃得稀里哗啦。
陆曾翰一边吃着,一边笑着把我已经浸到碗里的头发轻轻拈了出来:“啧啧,这吃相,真可怕。”
我不管不顾地把头发向后一抿笑道:“看我吃得香,你是嫉妒还是嫌弃?”
“我倒是想嫌弃,哪敢啊。”陆曾翰阴阳怪气地叹了一声,“这年头媳妇儿这么难找。”
我的脸一红,埋着头吃得更狠。和陆曾翰比脸皮厚,从头我就没赢过。不过面是真好吃,再搭上味道鲜美的小凉菜。陆曾翰带我吃的饭,不论是高大上还是市井烟火气,总是很美味。
从饭店回到酒店,看了会电视便该睡觉了。由于只有大床房了,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有些尴尬,也有些恍惚。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很奇怪,和陆曾翰缠绕在一起,不管经历过多少惊心动魄,哪怕知道他曾经想杀自己,竟然也可以轻易就原谅,而且是从心底放下。如果韩牧之呢?我原谅了吗?我扪心自问,我不恨韩牧之,但也绝不可能再像从前那么信任他,甚至我希望未来的生活再没有这个人的交集。
是不是爱的人,就可以放下伤害?爱的力量真的可以这么大吗?
陆曾翰的胳膊轻轻抚上了我的背,声音轻柔:“可乔,睡了吗?”
我“嗯”了一声。
“骗人都不会,睡了还嗯。”陆曾翰用力把我掰过来,和他面对面,“和我说会话。”
虽然黑夜里看不到彼此,但呼吸可闻,我轻声哼唧着:“聊什么?”
“聊以后吧。”陆曾翰揽着我道,“等这个案子结束,我想休个长假。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这就算求婚啊?”我抑制着跳突的心情,“想好了?你不怕我一辈子都是个病人吗?”
“嗨。”陆曾翰叹了口气,“纠结过,挣扎过,不过有个屁用。当你把吗啡扎在我身上我还舍不得开枪的时候,我就认了。这辈子,你的病好不好,都是你了。”
我忍不住往他身边凑了凑,听着他沉沉的呼吸,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让我的心渐渐平静而放缓,我咬唇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恨我的?”
“说不上,挺复杂的情绪。”陆曾翰似乎在回忆般声音悠长,“最恨你的时候,是从美国回来后,每次看到那副画,就在想各种能报仇的方法。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也特别不好,甚至来过几次南城,看着你在驿桥上班下班,都抑制着自己想冲上去掐死你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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