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汉子,算不上很高,只是不显得矮,但是手臂和腿都长得很,透过身上薄薄的春服,隐约可以看见身上肌肉的线条。他身上穿着短打衣襟,下身粗布的足蹬老牛皮战靴,腰间斜挎一巾粗棉织的游侠裳。袖子被挽上去,露出半条手臂,手臂上青筋突出,肌肉虬结,再配上古铜般的肤色,充满了蓬勃的雄性魅力。汉子的身上精壮,可是脸上却略显圆润,而且颜色红泛泛的,可能是众目睽睽之下与樊飞虎口角而面上不好看的缘故。

樊飞虎嘴上一句一句地逼迫对方,目的就是让对方掏钱,他不相信对方真的没带钱,更没想到对方会跳上台来。

行走江湖,面子第一,樊飞虎自然不会认怂,梗了梗脖子,还伸手抱了抱拳,朗声道:“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朱珮琪。”汉子气冲冲地跳上台来,本就要发作一番,没想到对方放缓节奏,问起家门来,便不愿多说,只是秃秃地把名字报出来。

在台下,清泫老僧听到台上的汉子报出姓名,很是高兴,转头朝霆云小和尚微笑道:“果然是他。”

台上的樊飞虎继续问道:“兄弟与我远日无怨今日无仇,在下也不过练练把式,卖卖艺,赚点糊口的银钱,为何拆在下的台?”

“什么拆台,怎么就拆台了。”朱珮琪怒气冲冲,“我不过是在台下站一会儿,被你一遍一遍地逼着要钱。今日碰巧真的没带钱,否则至于少了你的?何必苦苦相逼呀。怎么还说我拆了你的台,好还不讲理。”

朱珮琪说完,台下的观众也跟着起哄,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实在热烈,可见热闹比卖艺好看。

樊飞虎声音盖过观众,道:“没带钱在下自然不怪,人在江湖,谁没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只是我辈自幼苦练的功夫,你为何在众人面前诋毁我等,说这些都是假的。”

樊飞虎巧言令色,打一开始就是他挤兑别人,几句话说完,倒变成了别人的错。

朱珮琪摇了摇头,一腔愤怒转成一声冷笑,叹道:“好一张巧嘴,好一副伶牙俐齿。罢罢罢,索性爷今日与你杠到底。你那台上的,有一件算一件,你这一班人,有一个算一个,一样真的也没有。父老乡亲都是被你们愚弄的!”

“好大的口气。这位兄弟,”樊飞虎心中早已恨极了朱珮琪,众人面前却还叫着兄弟,“你说我们的家伙什都是假的,当着众人的面,你敢不敢来一下。”

“哈哈哈哈。”朱珮琪大笑几声,“话都呛到这儿了,又怎能认栽。我有何不敢!”

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好好好。”樊飞虎咬牙切齿,伸手向后,叫一声,“拿来。”

后面的伙计端来银枪一杆。伙计心照不宣,方才表演用的银枪,是假的,做过手脚,配上一点技术,一顶即弯,而此时拿来的银枪,是实打实的真家伙,白森森的,虽说没有寒光沁人,但也叫人胆颤。

樊飞虎接抢在手,抖了一个枪花,便道:“兄弟,先说好了,你若是伤在台上,死在台上,与我樊某人牵连不上半点瓜葛。”

“哼,”朱珮琪冷笑道,“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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