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亩地的玻璃温室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行行一垄垄的蔬菜长得青翠欲滴行垄之间的排水沟跟拿尺子量过似的整整齐齐。
玻璃暖房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建了一个八角凉亭摆上桌椅案几。
前几天还因为樊伉拿珍贵的玻璃建菜园子而出离愤怒,恨不得抽死樊伉的吕媭正领着一群装束打扮明显不是家中侍女的贵妇人兴致勃勃地坐在凉亭里聊天,各种或清脆或高亢或尖利或温柔的笑声传得很远。
樊伉眨了眨眼扭过头看着无名兄道:“这里是我建的菜园子吧?”
无名没有回答他,只是两手贴在他耳边把他的脑袋又轻轻拨回来,示意他看正前方。
嗯!玻璃温室整个大汉只此一家,应该是他的菜园子错不了。
可谁来告诉他,玻璃温室里头那一堆围着吕媭团团转咯咯咯笑得跟一群老母鸡似的贵妇人是怎么回事?
樊伉有点发懵。
女眷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温室门口的樊伉一行人又或许看到了没注意。
樊伉和无名向来穿着简单素雅,若是不认识的人见着了还以为是樊府比较有地位的家臣。
有个看着略眼熟的妇人捧着一只玻璃杯啧啧赞道:“这个就是兴平侯从舞阳带回来的玻璃杯吧?果然漂亮看得我都舍不得放手了。”
吕媭伸手替她倒水,露出无名指上嵌着玻璃水钻的戒指,状似不在意实则十分得意地道:“就是这个玻璃杯。因为做杯子难度更大所以樊伉从舞阳回来的时候,一共也就带了两套,一套送给了皇后还有一套留给他阿翁。”
那妇人本来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尤其听说宫中皇后也有一套时,就更心动了:“要不回头你帮我问问兴平侯,看能不能也帮我做一套这样的玻璃杯?还有这个玻璃温室我也想在我家园子里建个这样的玻璃屋子,不用这么大,能像这样罩个亭子的就行。”
吕媭内心欢喜,脸上却还显得有些犹犹豫豫:“这个可不好说。伉儿这孩子向来很有主意,我其实也不太管得住他的。要不我给你问问,成与不成我可不能保证。”
“哎呀,你帮我问问吧。不管成与不成,我都领你这个情。”那妇人喜滋滋地道。
当然一片奉承声中,也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哎,我听说平板玻璃千石粮一块,临武府家这么大一个玻璃屋子,得多少块玻璃啊?换成粮秣都够大军吃几年了。我竟不知信武侯府上居然如此富有。”
此言一出,全场皆冷。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今民生凋蔽,陛下和皇后都提倡勤俭,虽然在场的人都有点身家,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炫富,大家都是低调低调再低调,若不是顾及自己勋贵的身份,个个都恨不得穿补丁衣服出门。
樊伉朝方才说话的那人望过去,只见是个眼生的妇人,看着挺年轻的,估计是京中哪个关内侯或是彻侯夫人吧。
身份太低都进不了临武侯府的门。
“那位是建信侯夫人。”见郎君一脸茫然的表情,麴吉忙连告诉他道,“方才跟主母说话的是信武侯夫人。”
樊伉想了半天,才知道信武侯是谁。
原来是靳歙的老婆!
靳翕这个人他听吕媭提过,是吕泽的老部下。后来刘邦入川后,因为手中兵力不足,吕泽军大规模补充入刘邦麾下,其中就有靳歙。
现在看来,不仅靳歙和吕泽私交甚笃,信武侯夫人和吕媭的关系也挺不错的。至少信武侯夫人和吕媭说话的态度挺随便,不像别人总觉得多了一丝拘谨。
至于建信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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