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王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樊府的小郎君跟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在一起逗狗不由暗暗皱起眉头。
无名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不算太友好的目光,将手中的骨头扔给大黑,在木盆里净了手一边拿布巾擦手一边抬起眼睛目光充满审视地打量韩信。
看到无名的眉眼相貌韩信微愣:“这位是?”
“这位是无名公子,乃是伉儿的救命恩人和伉儿素来要好。”樊哙回答道
韩信突然道:“无名公子可是朐县伊芦乡人?”
“非也。我乃吴国人。”无名一脸冷漠地道。
“哦。”韩信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无名公子相貌与我一位故交颇为相似,吾还以为是故人之子,看来是我想多了。”
樊伉一听顿时心都提了起来。
韩信与钟离眛乃是旧交,自然对其极为熟悉若是从无名兄的长相猜到什么那就不好了。
毕竟钟离眛是西楚大将,至死都未曾降汉,算是大汉的敌人。
不过这个年代有一点好讲究罪不及妻儿,钟离眛死后,他与西汉的恩恩怨怨便随着他的死一笔勾销他的妻子儿女一样可以像个普通人平静地生活。
若是像后世那样动不动就诛连九族,纵然无名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是不敢收留的。
好在韩信只提了这么一句,并没有继续深究。樊伉连忙请大王入座又让人奉上美酒小食。
几人坐定,韩信左右一扫,道:“吾有几句想与兴平侯单独述说。”
樊哙会意,立刻道:“无名公子,前院尚有酒菜,你我不如浅酌几杯如何?”
无名对樊伉道:“我去去就回,有什么事你就唤我。”
说话的时候,眼光不经意地扫了对面的韩信两眼,他口中有什么事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走吧走吧。”樊哙招呼无名往外走。
樊伉有点不放心,追过去道:“你们别喝太多啊!”
“放心罢!”无名一脸正经地道,“我就喝一小杯,不超过二两。”
得到无名保证的樊伉,一点儿也没有放心的感觉,反而更担心了。
总觉得今天家里会多出两个醉鬼。
“兴平侯跟无名公子感情很好。”韩信看着这一幕,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樊伉没听懂他的话中之意,点头道:“无名兄于我不仅有救命之恩,当年我孤身一人前往舞阳,也多亏无名兄多方护持,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返回长安。无名兄于我与亲兄弟无异,意义自然非同一般。”
也不知他哪句话触到了韩信,就见原本一直有些漫不经心的韩信面色一整,朝樊伉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道:“原来郎君也是性情中人,倒是我失礼了。”
樊伉有些莫名其妙:“韩公何出此言?”
韩信摇了摇头,失笑。
樊伉年少成名,长安城中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
雪白的纸、新型的印刷纸质书汉皇传、亩产十石的红薯、能减少将士感染创口热的烧酒,能让农户亩产增加一倍的方法、让长安城贵人们趋之若鹜的玻璃……
及至朝会上,小小的少年郎那一番犀利的言论,更是让人哑口无言。
每多听一分,恃才傲物的少年形象便愈加深刻,直到今天真正接触到这位名满长安城的少年兴平侯,韩信才知道原来一切全是自己多想了。
兴平侯有才是不假,然而却并非如自己如猜测的那般恃才狂傲,反而是位谦逊有礼,十分礼贤下士的谦谦君子。
顶着那样的盛名,居然还乐意为出征归来的阿翁亲手做羹汤,也是不多见了。
“早前兴平侯在宣德殿那一番慨然陈辞,让我刮目相看。”韩信道,“刘敬小儿巧言令色,靠着花言巧语揣摩人心拜官封爵,竟提出和亲这等祸国殃民的昏招,尚不如一个少年郎想得明白,简直可叹!”
这是樊伉遇到的第一个立场坚定的反和亲派,听韩信辱骂刘敬,樊伉不禁心有戚戚焉。
汉初的和亲之策可不正是祸国殃民么?
匈奴纳了汉室女,收了巨额的纳贡,然而却并没有如刘敬等人所预料的那般与汉朝停战,反而更加激起了匈奴的贪念,让匈奴利用汉室纳贡的财物增强实力,更加频繁地南下劫掠,给代赵两国百姓带来深重的灾难。
“韩公所言甚是!”樊伉点头道,“跟不讲礼仪的胡人谈什么以礼服之,岂不可笑!有的时候以暴制暴反而才是最好的手段!”
“可惜如此简单明白的道理,竟竟有许多人看不透。”韩信怅然道,“近年来陛下亲近刘敬之流的奸佞之人,沉湎于美色温柔的陷阱之中,毫无当年锐意进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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