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街原是丝绸之路上磁器集散的地方,人口不算少,但好像又不似今天晚上这般的多。波斯人罗衫罗裙,只是男人里面多了一条裤子;契丹人的盘发夜晚里看出去总给人感觉,那波人头好大。
“天干地支五行缺火!难民如潮,故人相见。”字条之上隶书撰写的墨迹未干。奔驰之中,“该死的猫”还是没忘了喝两口酒。十多年了,自己仿佛昏聩得已经死去了十多年。如今是该“苏醒”过来了。
今日半夜,先是月圆如斗大。
姜央破庙里睡不着,狗儿子不知为何,去是十几年来名次夜不归宿;虽说润玉的亲爹临死前把他嘱托给我,但是我可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间,月亮却又不见了。
本来灯油都是省下来给儿子读书用的,所以对于单靠月光照明的老爹来说,几十年如一日地半夜梦醒,第一眼总是要看一眼那太阴星的。
胖了,瘦了,圆了,缺了。抑或在那里,还是不在天上。自己记得是最清楚了……当时无月无星,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的云层,呲溜一声落在了姜央庙里供奉祠堂里。
过去看时,一枝箭头扎进了大殿里的顶柱上,那柄飞云穿雨箭让自己老迈的心陡然苏醒。
人头攒动间,鬼怪惊起之事频出。
一个年轻人,天宇城年轻人通常的打扮,灰长文衫,内搭皂青里裤,裤子好似塞进了鞋里。因此走起路来,就像罗圈儿腿。罗圈儿腿几条街跟下来,“该死的猫”就更吃了定心丸,石板路边上的店铺今天都很奇怪,虽然没有灯火通明,但是大门都黑乎乎洞开。
二人都没言语。穿过一条小巷,仔细看清楚,就一头拱进了一间洞开的房门,黑漆漆的走?,竞又无人,两人一左一右躲进一扇门后,眼见罗圈儿腿也跟进来,左右小心看了看,见无人就犹豫着退了回去。
“来了?”声音不知发自哪里,问。
“嘘……”罗圈儿腿没说话。手挥了一下。四周立即噤了声。
“在这儿……”有人说话间,四周灯光骤亮,众多人等就围过来。
“咕噜噜……”一只酒葫芦滚出来,地上打了好几个转儿。一团乱糟糟的东西就门后瘫倒在地,嘴里念念有词:“起开。尿尿了!让人弊死不成……”
神女总是如影随形的起哄:“夫君大人,岂能随地大小便。传将出去,儿子明年如何应得那乡试中举人之事……”
“丢人是吧?咱家就不相信……皇帝老儿就不尿尿?”“该死的猫”继续双手举着,把尿就呲到了什么地方,发出泉水叮咚响的声音。
“该死的老头子……”神女终于忍不住凶相毕,手挡了光,几欲退缩。四周七八个人,虎视眈眈盯着两人看,“该死的猫”实在忍不住,干呕不止,转过身来,就近扶住其中一个,“你说说,子不孝是不是父之过?啊?”说话间哇地一声,直接盖了那人一脸,又扑拉了两下。道:“可惜了了。今天吃了个鸡腿儿全,全……全给了你啦。”
“该死的……真是该死了!”神女一个劲儿道歉。“对不住了……”就拿了自己袖子猛劲儿擦那罗圈儿腿的脸。
“他妈的。流年不利。滚——”罗圈儿腿眼睛一个大一个小,一个点头,几个相视一眼,就拎着棍子,捂鼻而去。最后一个扯了神女的衫子,摞下一句话,“把地上擦干净给老子滚……”
“该死的猫”却无心恋战。扯了神女一路看过去,见“金木”两个字就拱了进去,左右开弓走了若干说“到了——”
“天干地支五行缺火……”这天干地支是天宇城门牌计数法,“五行缺水”对应的是“金木水土”也即“金木”排“水土”座。老丐爷适应屋中黑暗后,四周左右开始仔细打量。他一边发出奇怪的呻吟声,一边已经屋内转了若干圈儿。“这种老式楼房,左右一间厢房,中间一个过廊应该是一个小姐的绣楼!”
“小姐的绣楼?”神女问:“小姐呢?这回可应了润玉吾儿说的话了,两个大男人夜闯绣楼——非奸即盗!这回可真说不清了。”
“跟我来……”“该死的猫”出门右转,果然有一截木梯,两个均不敢走楼梯,唯恐发出吱哑声,只是飞身一跃,一个虎跃浅滩到了二楼,门廊曲曲折折就绕了好久,出了门,入了一个狭窄山洞,流转许久,霍然开朗,眼前一亮来到一个空地,空地上阳台之上花草异香,扑面而来,两人闭息间就有些神智恍惚,恍惚间就又到了一座城堡前,丝竹之声悠扬绵长响起。
这里应该是鬼市城的一个地下城了。
天元国首府天宇城三面环山,一面通水。这水山相接之处,就有了这地下城。
“什么时候开始,这地下城如此这般人山人海了!”神女望过去,立即嗅到了人山人海的味道。
门前空地十分开阔,有数十个圆柱形台子,毎个台子之上好似里面用架子撑着,红绸子披挂而下,全都遮了。
两人爬在草丛里良久,不知道该进该退,只好按兵不动。城堡呈现奇怪的六角形,六个角上发出奇怪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城堡应该是背倚在珏山南侧,怪石嶙峋,丘林掩映,恐怕山间打猎的猎人白天都很难找到踪迹。
一道追光亮起,两人聚晴去看,遍寻不见光柱从何而起,眼前的圆柱形台子就暴露在突兀之处。
“千岁圣明。”
“千岁圣明。”声音第二遍响起的声音,老丐着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谁!谁?怎么上次那个太子在这里?”
“稍安勿躁。”神女一手按住老丐的肩膀,老丐却忙不叠另一手拿酒葫芦又喝了一口。那边地动山摇的第三句“千岁圣明”又响了起来。三层城堡中间一层哗啦啦打开一扇石门,灯火通明中一个人走出来。那人身量太小,简直是个小人国来的。后面又同样位置冒出来十几二十个黑衣,红衣的人。
目不暇接之间,眼前的台柱子之上跃然而出,一个女子,白色的纱裙,粉嫩粉嫩的肌肤若隐若现,曼妙轻盈的舞姿。老丐揉了揉眼睛,直接把自己摞倒在地,眨眼间才又恍然大悟说到:“青山少主?”
半晌回过神来,“青山少主不是怡红院后院柴房养病呢吧?”
“天气这么冷。青山少主为何只穿了件纱裙?”神女一片椰瑜。
“不是……”神女手指掐到了夫君胳膊的肉里。“她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能露的几乎都露出来来了。你确定她是个良善之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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