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越聚越大,迟早要引来官兵,大胡子不欲久留,直奔黄狗而去。见它浑身带伤,不免想起疾风来,于是低下身子爱怜的抚摸了一番,黄狗也是个有灵性的,毫无戒备的收起龇咧的利齿,眯起眼来用头磨蹭着她光滑的手背。
大胡子会心一笑,欲将黄狗抱走,却在铁器与地面铿锵相撞的脆响中听得远远一声“小心”传来,另有一只红豆杉漆木耳杯翻着跟头滚来。
定睛一看,那个什么狗屁皇亲不知何时将门上的缠尾剑偷偷拔了下来,正欲趁她不备行恶毒之事,好在不知何人扔了只杯子,击碎了狗屁皇亲的歹念。
大胡子凭直觉搜寻一遭,目光与酒楼上负手而立的清贵公子相遇,她先是一惊,心道这世上相似的人还真多。
此人与她认识的乌桕无论脸型还是眉眼都十分相似,但也仅限于相似,不同于宋清泠姊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
大胡子对疑似搭救之人报以感激的眼神,微微鞠了个躬表示谢意,楼上的男子冷清清看着她,没有任何回应。
大胡子眸光一闪,跳到了拓跋琛身上,拓跋琛骇然后退,大胡子却不给他逃跑机会,直接飞身一脚正中其胸膛,拓跋琛趔趄着向后倒去,两个侍从连忙飞奔过去将他扶住,避免了其与地面的亲密接触,然则拓跋琛并不感激,两肘一搡火冒冒叱责声“滚开”,两侍从便涨着脸皮讪讪避退。
拓跋琛不堪受辱,杀气腾腾往大胡子攻去,但显然功夫不到家,只几轮就被对方揍得抱头鼠窜,两侍从眼睁睁看着,没得救援信号也不敢冒失出手。
“就是他,快给我抓住。”彼时大胡子光顾着抚慰黄狗,疏漏了拓跋琛也疏漏了冯夙,不知何时偷溜走的冯夙找来了一群官兵做帮手,隔得老远就叫嚣的厉害,她虽未尽兴,却不得不速即挪下踩在拓跋琛胸口上的纤足,抱起大黄狗撒丫子开溜。
敌人如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在拓跋琛看来大胡子就是怕了,就是孬了,就是灰溜溜逃跑的残兵败将,于是整个人忽如逢春枯木般重焕活力,两腿一舒张,直欲来个帅气的鲤鱼打挺,奈何实在富态,擎天柱似的小短腿扑腾了半天,这后背就跟长在地上一样,愣是拔不起,反倒把尻包儿摔得生疼,唉哟唉哟哀个不停。
“你没事吧?”冯夙鄙夷的看他一眼,问这话时心里头只剩下八个字“狼狈不堪,丢人现眼”。
“没事。”
“那就好。”
“快……哎……你去哪啊?”拓跋琛半死不活的伸出手想让冯夙拉他一把,无奈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视作空气无视掉了。
激动到自己坐起身的拓跋琛,看着一门心思追讨大胡子的冯夙和他带来的帮手们,暂时遗忘掉被忽视的羞愤,举着拳头打气道:“一定要抓回来啊——”
酒楼上笑如惠风的紫衣少年望着人去街清的巷道兀自叹口气,“早知道冯夙小子这么好忽悠,我也去凑凑热闹,五哥说那颗悬珠十分稀罕,分开来是两块,合拢在一起就是一个圆球,分之透明无光,合之就会迸发出一道浅绿色寒光,其光至亮,可于百步之内夜视黑发。”
紫衣少年拓跋勰是大魏朝的六皇子,与他同父异母的五哥拓跋雍是个识怀短浅,热衷搜罗宝贝和炫富的人,因此拓跋澄对他如何知晓如此之多的信息并不稀奇,只淡淡嗯了声再无后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