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晌午,天光渐弱。
巍峨的鹰翼山巅云雾缭绕,然而极目远眺,仍能望见陡峭的棱角,云雾之中,有鸟兽疾啼厉啸,穿梭如风。
山顶是灰白的,越往下看,山色越发鲜活。郁郁苍苍的植被编织成绿毯,披盖在凹凸有致的山麓上,红点们坐落在这片翠绿中,分外瞩目。
“每个红点都是营地,旗帜、帐篷和木柴都经过了粉刷。接下来的路会比较险,我的眼球作用有限。”
哲宴召回空中的眼球,指向一处红点说:“我们的目标是那个红点,虽然不是最近的,但坡度最平缓。”
“缅因,出来吧。”
考渥唤了一声,撒出绒毛,缅因再度跃立在众人面前,自觉迈入山中。一行人从山脚出发,与上午相比,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午后的阳光太过绵软,难以穿透茂密的树冠。湿冷、阴暗、陡坡,都给他们的跋涉增加了难度;树丛中不时传来鸟雀的鸣叫。
“啊……啊嚏!好冷啊。”
考渥打了个喷嚏,哆嗦着摸了摸肩膀。
“喂,这么快就冻着了?”铂恩抻了抻考渥的肚皮,“不应该啊,你应该最不怕冷吧。”
“你懂什么?”小胖子瓮声瓮气地反驳,“流汗越多才越容易着凉,啊……啊嚏!”
“等我一下。”
瑞娜拿过水桶包翻了一会,掏出一块橘红色的鸡蛋状晶块。
“给你吧,考渥。”
“这是?”小胖子将晶块握在手中,惊喜地喊道:“很暖和,我手脚都热了!”
“喵呜!”
缅因不满地瞪视它的主人,而后警惕地屈下前腿,竖瞳凝望前方的树木,尾巴立得很高。
“嘘,这是血蛋,把白殷鹃的蛋放进火炉,高温煅烧后形成的,热力很足。”
瑞娜一边说,一边把水桶包的口子束紧,递给铂恩的分身。
“瑞娜,你包里面都是这些器物吗?”
铂恩的语气有些好奇——刚刚瑞娜翻找物品时,他隐约看见了几个做工精细的物件,叮咚作响地碰在一起。
“嗯,饰品和有特殊功用的都在里面,所以真的有点重。”瑞娜揉着肩膀说。
“前面光线比较充足,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哲宴托了托眼镜,微微喘气。
“行。”
众人跟着哲宴走了近百米,找到树木较为稀疏的草地休憩,阳光久违地照射到身上,抚慰他们劳累的身体。
“喵呜!”缅因浑身汗毛炸起,威胁性地朝周围呜咽,尾巴竖得高高的。
“缅因?”小胖子攥紧手中的血蛋,神色紧张,“缅因喜欢温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我去看看。”哲宴又托了托眼镜,号令六枚眼球潜入树丛。
“哑——”
只听树丛中传来尖啼,一群鸟喙橘黄,羽毛漆黑的乌鸦的冲出树梢,从四面八方向六人飞掠。
“大家快靠在一起!”
分身最先反应过来,大喊着将水桶包抛给铂恩,转身朝鸦群冲去。他拾起地上的石头,朝多个方向抛掷,击中了多只乌鸦,很快吸引了这群掠食者的注意力。
乌鸦们成群结队地进攻,橘黄色的鸟喙,每每触碰分身,都激起一抹电光,十几秒便把分身啄得浑身焦黑,再也无法承受伤害,炸裂成细碎的火星与烟雾。
“哑——”
“哑——”
群鸦扇动翅膀,驱散烟雾;同时交替位置,受伤的同伴移至外圈,其他乌鸦盘旋在内圈,包围众人。
“它们的喙有古怪,”铂恩和同伴靠在一起,警惕地往外望,“我跟分身共享感知后,感觉到鸟喙的穿刺,同时还有灼烧和麻痹感。”
“这些乌鸦为什么盯上我们啊!”考渥两颊颤抖地说,“缅因都要被它们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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