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在识海里睡了一觉,俞小然觉得整个人——虽然她现在并没有身体——都感觉多了几分神清气爽,昨日那种特别虚弱和无力的黏黏呼呼感觉也减轻了许多。
薜平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在他睡懒觉的时候,辰莺早早起了床,帮着薜母又是和面又是烧火的,早餐早就做好了,现在正摆在堂屋中间的桌子上呢,见薜平之起了床,辰莺提醒道:
“公子洗把脸吧,早膳已经放在桌上了,我用烫水温着呢,你赶快吃了吧。”
说完就要转身走,薜平之叫住她:
“你呢?”
“我吃过啦,”辰莺笑了起来,又把手中抱着的一盆衣物往上搂了搂,让薜平之好注意到,她说,“薜大娘先去河边浆洗衣物了,我这盆是才换下来的,也拿去和大娘一起洗。”
说罢似是不太好意思,再次叮嘱了一句“你记得吃早膳”便抱着木盆里的衣物往院子外走去了,薜平之看着辰莺一瘸一拐的背影,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转身去厨房打水洗脸,就听到自己绑在手腕上的那枚铜钱里有人道:
“辰莺这孩子不错吧?”
薜平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舀水的瓢儿都掉在地上了,直到俞小然一句“你还没说,你跟辰莺是怎么走一块的呢”后,薜平之才记起,俞小然在他手腕上的那枚铜板儿里呢。他怕不小心将这东西弄丢了,可是仔细绑在手腕上了的。
闻言听俞小然问起他和辰莺的事,便重新捡起地上的瓢儿,一边打水洗漱,一边将昨日顺手救下辰莺的事儿给说了一遍,末了,俞小然点点头,夸了他一句“逢乱时还能助人,薜平之,你人可真好啊”,薜平之被人这样直白的夸赞,顿时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他连连摆手“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顺手而已”。
但是那种危急时刻,哪怕是稍微耽搁一秒,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和唐府一同沉入地下啊……能在那样的逆境中救人,先不说勇气可嘉,就是他根本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在行事,若是当时还要挣扎着下一番决心,那这救人的事便成不了,还或许能把他自个儿给赔进去。念及此,俞小然不由得多薜平之多了几分好感。
俞小然这个人也不是蛮不讲理的,要知道,在平时,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是以她一直等到薜平之用完早饭,才忍不住脱口提醒道:
“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让唐二小姐入土为安的好?”
薜平之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用餐时却挺文雅的,待放下碗筷,擦过了嘴,他才道:
“自然是的,我没有忘记,不过总要准备些东西,虽然匆忙,但也不能太草率了。”
俞小然对薜平之的话深以为然。
于是等他准备了草席,锄头,和木头做好的墓碑后,辰莺和薜大娘也回来了,她们二人倒不知有什么共同话题,竟然一路还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辰莺帮着薜大娘晾晒好衣服后,一边搓着冻红的手走过来,一边问薜平之什么时候出发,薜平之说等等,辰莺却不知要等什么,直到薜大伯也回来了,才知道,原来薜大伯一大早就去找城外的大仙儿算时辰去了,先不提城外那个大仙儿是不是个神棍,但像薜家这样的小户人家来说,要是遇上下葬这种大事儿,依着从老一辈儿传下来的规矩,总是要先算一算的,但求个心安吧。薜平之那喜好灵异鬼怪的奇葩爱好,其中也不好说是因为生在了这样的大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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