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大上造被绑起来了!

自从秦国商鞅变法以来,从未有一个秦国大上造被俘虏绑起来过,便是诸侯六国的王上,见到秦国的大上造哪个不是恭敬有加,虚礼以待。

可今天,魏冉作为秦国历史第一个被绑起来的大上造,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绑他的人还是个无名小蟊贼!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魏冉此刻就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他缩着脖子憋到脸红,一双豹眼铜铃般大小的瞪着首座的魏无忌,咬牙切齿地道:

“小子!!今日有种你便杀了吾这秦国的大上造,否则等某回军之日,必要生啖汝肉、将汝扒皮抽经、挫骨扬灰!”

魏无忌听了这话顿时就有砍了他的冲动,左首的赵主父虽然没笑,但是已经连连下肚了好几杯魏酒,他身旁的公子章憋笑已经憋到通红,在即将常怀大笑的时刻被身旁的田不礼及时制止,他扯了扯公子章暗甲下的衣襟,递了几块栗子到赵章手里,示意他只要吃不要笑。

这得罪秦国大上造的事情,还是让人家贼匪去做吧。

魏无忌忍着没冲下去砍他一刀的冲动,在帷幕后踱步了好几个来回,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缓过神来,他重新坐会茵席上,透着帷幕看向魏冉扭动的身躯,他身旁的一众魏国将领都在愤怒的扭动!

“.魏大上造!本公子今日既是请你来,自会遵守约定不伤你性命,可你又怎能如此无理?入我营帐不说分毫,便与赵主父针锋相对,您与赵主父皆身居高位,又是王室身份尊贵,在主人面前僭越礼仪倒也罢了,为何不等主人发一言便要离去?这便是你们秦国贵族的为客之道么?”

魏冉冷笑道:“区区蟊贼,赵国蠹虫!也敢与我秦国贵族宾主相称?兴许汝是在这深山老林中呆的太久了,不知这天下如今已经风云变幻!你不过坐拥区区数千山贼!我秦国大军旦夕而至,灭你等于挥毫之间,还上尚不自知,妄图螳臂当车!”

魏无忌无语了,这魏冉动不动就是要派兵把他灭了,搞得好像自己真的好怕他一样,自己都把他给绑起来了,还敢对自己这么横,是真的眼瞎认不清现状还是欠收拾?

立在魏无忌身后的‘楚墨精锐’俯身道:“公子,你都说了不会要他性命,想他这样的武将又害怕什么呢?自然会对您出言不逊,您可以装模作样的把他拖出去砍了,瞅着他怕不怕!”

魏无忌闻言觉着是这个道理啊!贵族大多惧死,别看魏冉现在叫的有多狠,保不齐待会自己腰砍他又哭着跪着求饶了。

不过魏无忌方才刚刚放话说不会要了他性命,这会又突然改口会不会显得有些言而无信?

一念及此,魏无忌灵机一动,退而求次,他又是轻轻咳嗽一声,装腔作势地道:“来人啊!给本公子将这群秦国将领尽数拖出去!笞刑二十,那个叫魏冉的领头的,笞刑三十!”

“蟊贼!”

魏冉直接叫了起来,他身旁的几位将领皆是怒目圆睁,秽语成章,一时间营帐的右首尽是粗壮的身躯在奋力扭动,排放有序的漆案被推得狼藉不堪,如果真的让魏无忌给鞭挞了,这恐怕是秦人有史以来第一次‘领军将领集体笞刑’的典例,就连当初淆之战被晋国生擒的‘孟西白’三人恐怕都没有受过今日这番耻辱!

魏冉吼道:“蟊贼!安敢使吾受此等之辱!吾魏冉为秦国大上造,如何能受此等之辱耶?吾魏冉不活也!”

魏无忌破口大骂道:“那你就去死啊!不想挨鞭子,出门左转有根柱子,你一头撞上去撞死得了!反正老子就是个山涧蟊贼,等你撞死了老子就带着兄弟们远走高飞,怎么你秦国在我有生之年还能打到海边去不成?”

魏冉听到这话反而愣了一下,似乎是被魏无忌给镇住了,倒是他身旁的一名老将闻言须发皆张,怆然涕下,他重重的朝魏冉磕了几个头,悲愤地道:

“老夫早先劝过大上造!‘老楚王’入我秦尚且不能回,大上造何以信这些蟊贼耶!吾孟明戎马一生,位列‘庶长’之爵,体有尊老,不堪受此大辱!大上造!某先去也!”

这老将话一说完,顿然而起,骤然爆发出猛力挣脱魏卒的束缚,猛地一个扎子撞在了营中大柱上,顷刻间前额便血流如注,两眼泛白,疲软倒下,已是一命呜呼!

“老将军!老将军!”魏冉骤然受此大挫,错愕之间身形颤抖,他连喊两声老将军,愤怒的眸子中竟是闪出两滴泪花!

他身旁的秦国将领早已哀嚎一片。

魏无忌见状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前世他后宫剧看多了,深受渲染,以为平日里那些寻死觅活之辈皆是装腔作势,是以想激将一番魏冉,原以为这些家伙都是惧死之辈,没成想还真有个有骨气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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